宋聿明一剑斩断了战奴手里的刀,这一剑让石丘济感到诧异,看着竟不像功力大减的样子,难道他没有损耗功力?
石丘济分了神,战奴的动作变得迟缓,宋聿明找到了石丘济的藏身之处,转而对他出手。
石丘济不是宋聿明的对手,猝不及防下被剑气所伤,他急急传唤战奴,迅速撤离。
炼尸堂的人一走,宋聿明吐出了一口血,手几乎拿不住剑,他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才没有在石丘济眼前露出破绽。
经此一事,无相门元气大伤。
萧遥是因着常介的事来的不离山庄,在路上,又得知了无相门的变故,中间只隔了短短几日。
宋让跟萧遥谈了许久,彻夜未眠。
萧遥离开后,宋让就开始没日没夜地练武,他变得沉默寡言,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
循柔去后山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身离开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夜,循柔正坐在栏杆上等他。
宋让俯身来抱她,“怎么还不睡?”
循柔按住了他的手,“欲速则不达,没有你这样练武的,你的心境不稳,是想走火入魔吗?”
他沉默了许久,“我需要尽快变强。”
循柔抿了一下唇。
无相门是他自幼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他的亲人和朋友,石丘济只是暂时撤离,不知道何时又会卷土重来,而常介跟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样的仇怨怎能过得去?
循柔拉过他,柔声道:“宋让,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要逼自己。”
“我不能坐视不理。”
宋让抱住了她的腰,身体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声音嘶哑,痛苦地道:“如果那日是我去送天龙草,也许常介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循柔垂眸看着他,他此刻像一个孩子般无助,她把他抱到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这不怪你,是那些坏人的错,你无需内疚。”
宋让缓缓收紧双臂,在她柔软温暖的怀抱中汲取暖意,这一瞬她似乎不仅是他的爱人。
“循柔……”
“我在这儿。”循柔看着庭院里如霜的月色,素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他的脊背,“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到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循柔在镜子前坐了好久,从这天起她再不让宋让给她梳头。
可是白发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快要藏不住的地步,循柔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打开了脂粉盒。
“宋让,今天能陪着我吗?”
循柔叫住了他。
宋让看着分外明艳的循柔,微怔了一瞬,“好。”
山庄里养了许多兔子,这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是宋让给循柔捉了几只玩的,哪知这兔子繁衍得这么快,现在林子里随处可见。
循柔喂了一会儿兔子,叹了口气道:“当初就不该养这种小白兔,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下得去嘴?”
她拍了拍手,抱着宋让的胳膊笑道:“咱们去山下划船。”
难得她这么开心,宋让也牵了牵唇角。
在山下划了船,循柔又去茶馆听完了那个故事,年轻剑客被妖女蛊惑最后退隐江湖。
“这个故事不好,谁是妖女,我明明是仙女。”循柔环住他的脖子,“是心地善良,救你于危难之中的仙女。”
宋让扶住她的腰,看着她道:“是什么都喜欢。”
循柔眨了下眼,急急地拉着他往回走,“回去回去,现在就回去。”
宋让疑惑地问道:“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睡你。”
大白天地关起了门。
太阳渐渐落下,月亮挂上了枝头。
一只玉手从床帐中伸出,循柔光着脚踏到了地上。
宋让拉住她的手,“地上凉。”
循柔扭头对他笑了笑,踩上鞋子去点亮了蜡烛。
她回到床边,仔细地看了宋让一会儿,摸上他的脸,俯身亲了一下,把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上。
宋让若有所感,刚要抬手,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宋让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想要天魔刀吗?是因为天魔刀里有历代刀奴献出的内力。”循柔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有一个宝藏,可惜锁坏了,但里面的东西还在,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
宋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严肃地道:“我什么都不要,循柔,别闹了。”
“没有跟你闹。”循柔把自己的头发拨到身前,“我开始长白头发了,怎么拔也拔不完,这具身体已经要坏掉了,如果不给你,这些东西没了盛放的地方,就什么也不剩了,想来想去,还是给你比较好。”
宋让被她按住,身上使不出半点力气,他艰涩地道:“会有办法的。”
循柔摇了摇头,贴在他的身上,低喃道:“做人真好,我还没活够呢。可是我每天都很疼,撑不下去了,也许没过几日我就成了一个老太婆了,我可不想你看到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