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共犯过几次病?”
“到目前为止是四次。”戈云翰道,“第一次是因为他父亲的信息,第二次是……我家里的原因,第三次是他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第四次呢?”常晴问。
“我稍后再告诉你,先说第二次。”说到这里戈云翰眼里忽然耀动出一簇火苗,他沉声说:“我们的事大概半年后被我父亲知道了。”
戈家自戈云翰搬出去后,固定每月举行一两次家庭聚会。这个日子一旦定下来,无论多忙都必须给这天让路。
不过这一家人五个人四个心思,聚会也完全流于形式,吃饭、谈话、解散,走个流程罢了。
但这天连流程都无法走完。
戈云翰正低头吃饭,就听戈楚门问道:“他叫仝若对吗?”
戈云翰顿住,猝然抬起头。
戈楚门脸上满是阴沉之色,“你们两兄弟想气死我吗?一个不结婚,一个同性恋,我是造了什么孽吗?”
戈云联夹菜的手没有停止,他如听不到般继续品尝眼前这盘难得的春笋。
戈云翰则在度过起初的震惊后,慢慢镇定了下来。他哼了一声,说:“您造了什么孽,您自己不知道吗?”
戈楚门听后勃然变色,他怒气冲冲地道:“混账东西!你生下来就是和我作对的吗?让你干什么你不干什么,现在连最基本的结婚生子、传宗接代你都做不到!我生你们是干嘛用的?”
戈云翰白了一眼道:“我们家基因不好,就不应该传下去。”
“你……”
“再说我们家又不止我和大哥两个,你旁边不还坐着一个吗?与其盯着我们,不如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戈楚门一拍桌子,“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彼时的戈云溪还在上高中,她和仝若同岁。
“怎么?您还重男轻女?”戈云翰继续拱火。
戈楚门怒目道:“我给你一段时间,处理掉那个叫仝若的人。”
“处理掉?”戈云翰又是一声哼笑,“怎么着?让我杀了他吗?”
戈云翰的态度已经彻底激怒了戈楚门,他嚎道:“滚吧!你和他一起滚!”
戈云翰嘭地一声摔下筷子,他起身道:“你以为我多爱来吗?”
戈云翰扭头欲走,戈楚门在后边又吼道:“你今天走了,就不要回来,也不要再去公司!”
听到这话戈云翰止住脚步,他回头对着自己的父亲道:“公司有我母亲一半,我是他最爱的儿子,想把我踢出去,想得美!”
戈云翰撂完狠话,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接下来戈云翰便不再回家,而公司他是照去。他所在的部门和父亲基本没有直接接触,所以不会碰到。
事情虽然闹僵了,但还未对戈云翰和仝若造成什么太大影响,甚至戈云翰还很高兴,不用每月回去看继母和妹妹的脸了,这非常好。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那是一次戈云翰去别的城市出差,戈楚门派人将仝若带到了家里。
戈云翰不知道戈楚门对仝若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回到家时,仝若又出现了记忆错乱。
这次仝若隐约记得戈云翰,但他却忘了自己已脱离了爸爸的控制。他不停地给已经注销号码的爸爸打电话,还说要去找爸爸。戈云翰好不容易找各种理由安抚住仝若,仝若又开始不停画画,每每画到一半又开始迷茫。他知道自己忘了些什么,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每日折腾的仝若,戈云翰心如刀绞。
那日他照例把仝若送到医院,然后直奔久已不回的家里。
他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抽戈云溪一个大嘴巴。
戈云溪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戈云翰,尖声问:“你打我干什么?”
戈云翰冷笑着说:“你自己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是小孩的份上,我会打死你。”
戈云溪眼里露出骇然之色。她不知道自己的小伎俩早被戈云翰识破了。戈家的司机、阿姨、私人医生,有一半都是看着戈云翰长大的,跟谁关系近自不必说。
前些日子戈云溪在朋友那里听说了哥哥的事,她眼珠一转,扭头把这事原封不动地报告给了爸爸。当时正巧家里一个阿姨正在不远处擦古董,戈云翰就这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等戈楚门和戈云溪妈妈赶回家里时,客厅里三分之一的东西都被戈云翰砸了。
戈楚门见状指着戈云翰大骂“逆子”!
戈云翰则停下手,环视着在场几人吼道:“你们谁再敢动仝若,大家谁都别想活了!”
戈云翰在家里闹完这一场,干脆也不去公司了。
他对那个家厌恶至极,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纠葛。公司无所谓了,财产也无所谓了,他只想和仝若过安安静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