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现实的问题,他贸然把仝若带走,如果仝冠今报警怎么办?当然仝若是成年人,有自主决定去哪的权利,但如果事情闹得太难看,于他是一种麻烦。
还有就是仝若自己的意愿,戈云翰有百分之百把握仝若也非常喜欢他,也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但戈云翰的竞争对手是仝冠今。
仝若向来对仝冠今言听计从,如果仝冠今命令仝若回到他身边,那仝若的选择会是什么?
戈云翰心中闪过一丝酸涩,他正在为爱情上头呢,想到自己的爱人可能会放弃自己,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必须想办法搞定仝冠今。
于是他对仝若谎称出差,重回了云里。
戈云翰的思路很清晰,他要和仝冠今面对面谈判。用语言说服仝冠今也好,激怒仝冠今让他露出真面目也好,或者干脆用钱直接砸仝冠今。
他能预测到接下来和仝冠今的谈判有多艰难,但没办法,这关他必须过。
他与仝冠今约在了云里一个茶室。他提前半小时来到包间,点了茶室最贵的茶,静待仝冠今的到来。
半小时后仝冠今准时踏进了包间,戈云翰起身,拿出最大的尊重见礼。但他开口却异常尖锐,戈云翰开门见山道:“仝先生,今天约您出来的目的我就直说了,仝若是我带走的,而且我不准备再把他还给您了。”
戈云翰说完后直视仝冠今,脸上没有一丝拐带别人儿子的惭愧,反而是一派从容坚定。
仝冠今没有看戈云翰,他低眉凝视着面前的茶杯,缓缓拿起,饮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知道我为什么带走仝若吗?”戈云翰冷哼一声,“因为你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仝冠今依旧没有抬头。
“你根本不配做仝若的父亲。”戈云翰厉声道,“仝若是个善良单纯的人,对你的话毫不质疑地听从、信任,而你在干嘛呢?你逼他成为天才,逼他画仿画赚钱。他从小就被你带着四处流浪,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有很好的完成。他没有朋友,没有娱乐,他的世界就只有画画一件事,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你剥夺了他作为孩子的权利,但现在他已经成年了,你没权利再剥削他了!”
面对戈云翰疾言厉色的声讨,仝冠今却依然只是看着眼前的茶杯。
“你就是个自私的怪物!成为什么狗屁天才画家是你自己的梦想,不是仝若的!你问过仝若想要什么吗?你没有!因为仝若的想法在你心中不重要。你这么热爱天才画家,为什么不自己培养自己?”
戈云翰冷笑了一声后道:“你这样沽名钓誉的所谓艺术家我见多了。你们自命不凡,其实水平平平,于是就以清高掩饰无能,博得个所谓好名声,最后却只能用来自我高chao。你在艺术界充其量是一只土鸡,却逼自己的子女变凤凰,痴心妄想!你的失败是注定的,但你不应该拉仝若陪葬。”
“而我和你不同,我对仝若的喜爱没有任何功利心,我不会逼仝若做任何事,他想上学也好,想工作也好,甚至想在家里休息,我都不会干涉他。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会用心听仝若的意愿,我会尊重他。”
戈云翰铺垫了这么多,都是服务于最后一句,他最后道:“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父亲的良知,那么请你不要再干涉仝若的人生了。他前十八年活在你的控制下,而接下来的人生岁月我希望你能把自由还给他。”
戈云翰言毕,茶室内一片寂静,寂静到针落可闻。
戈云翰死死盯视着仝冠今,等待着他的回应。
仝冠今却许久都无一点反应。
戈云翰继续说:“我的个人条件想必您大概能猜到,钱这方面您不用有任何担忧,至于艺术界我也认识几个朋友,如果仝若还想继续画画,我保证能给他提供最好的支持。”
仝冠今今日从进屋起就保持着诡异的安静,这令戈云翰莫名有些心慌,他调整好情绪,接着说:“感情方面您也不必担忧,我和仝若两情相悦,我会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除非他要甩了我,否则我绝不会放弃他。”
“你可以发誓吗?”
安静许久的仝冠今终于出了声音,但他开口的话却让戈云翰一愣。
“什么?”
仝冠今抬起头,目光锐利地逼视着戈云翰,“我让你发誓。”他道。
戈云翰的大脑飞速运转,就在仝冠今要失去耐心时,戈云翰大声道:“我发誓!我发誓一辈子对仝若好,今生定与仝若相依,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好。很好。”仝冠今低声道。
戈云翰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仝冠今让他发誓,难道他同意了?
仝冠今说完后,起身就要走。这可把戈云翰弄蒙了,他赶忙拦住仝冠今,质问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