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仝若低声问道。
“什么?”戈云翰问完之后,忽然心有灵犀地明白过来仝若问的是哪句。他双手捧着仝若的手,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也喜欢你。”
仝若的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敷完冰块后,仝若的印子似乎浅了些。此时已过子夜,两人洗漱后上了床。
仝若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戈云翰不知道仝若有没有睡着,但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亮,仝若睁开眼,戈云翰便立马抓住仝若的手说:“你带身份证了吗?”
仝若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戈云翰有点犯难,没身份证比较难办,回客栈拿的话撞到仝冠今事情恐怕再生变故。办临时身份证还要回来拿,这里的机场能办身份证明吗?
“我的身份证前些天丢了,我已经办了新身份证,但还没去拿。”仝若又道。
“所以你的身份证现在在公安ju?”戈云翰惊喜道。
“嗯。”仝若点头。
“那太好了,走,咱们这就去拿!”
仝若听了戈云翰的话后却没动作,他以眼神询问戈云翰要身份证干嘛?
戈云翰收起了笑容,凝视着仝若的脸,他郑重地问道:“仝若,你愿意和我走吗?”
这一晚戈云翰没有合眼,他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了他的脑中——他要带仝若走。
但他马上又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大胆,他是仝若的什么人?他俩目前只是互道了喜欢,连情侣都不是,他有什么资格带仝若走?
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带仝若走了,就意味着要担负起照顾仝若的责任。当然仝若是独立的个体,仝若有自己的想法,有谋生能力,并不需要另一个人对他特别照顾。他这里所说的照顾更偏向于心理层面的,他要做仝若的后盾,要帮仝若纠正思想的错误,要助仝若疏导认知的谬误,要成为仝若在低谷时的依靠……所以他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吗?
如果他只是一时上头呢?
如果他没几天就不喜欢仝若了呢?
到时候难道他要抛弃仝若?怎么可能!
但让他现在就放弃仝若,把仝若还给仝冠今,那也绝不可能。
如果他今日带仝若走了,那就是对仝若的一个永远的承诺,除非仝若主动抛弃他,否则他定会谨守承诺。
戈云翰清清楚楚地知道此时自己在做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是进是退,是松手还是握紧,他的选择决定了两人的一生。
天将亮时,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放仝若回去,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仝若继续被仝冠今折磨,仝若也许将永远困在父亲的控制中,他能接受这种结局吗?
朝阳自东升起,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耀在仝若的身旁时,戈云翰在心中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他不能接受。
他要带仝若走。
戈云翰目光灼灼地望着仝若,仝若回视戈云翰的眼里却闪烁着复杂的微光。
戈云翰完全理解仝若,乍然间和一个刚认识一个月的人远走,继而放弃自己的父亲,换做是谁也不能马上接受,所以戈云翰接着又道:“这些年你事事都依着你的父亲,你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不尝试开展一次属于自己的旅行呢?再说这次你和父亲吵成这样,难道你准备一会就回去,接受他继续训斥吗?或者就当做去散散心也好。”
戈云翰真诚地邀请道:“欢迎你去我的城市看看,坐飞机两个多小时,很快,不喜欢你再回来。”
虽然戈云翰知道说谎不对,但他没办法,他想保护仝若,第一步就是把仝若带到自己身边,骗到也好,强行拉到也好,他必须和仝若绑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戈云翰继续道,“走,先去拿身份证。”
两人打车来到离云里最近的公安ju,仝若的身份证早就办下来了,他一直没去拿。
当拿到身份证的那一刻,戈云翰被仝若的年龄惊到了。他一直以为仝若二十多岁,肯定比自己小,但没想到小这么多。
再转身看仝若的时候,戈云翰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无怪乎仝若这样依赖父亲,无怪乎仝冠今听到两人互相喜欢时那样生气,仝若还是个小朋友啊,虽然法律意义上成年了,但这个年龄离成熟还差得太远。
但从某个角度来说年龄小也是好事,这意味着仝若有大把的时间纠正以往偏激的生活状态。仝若以后的人生还很长,他有的是机会,有的是可能。
想到此戈云翰心潮澎湃,他将成为仝若人生步入正轨的引导者。
为了怕仝若后悔,戈云翰一分钟都不耽误地拿出手机定了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