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不为也没有再回到药医峰中去,待在另一处有些脏乱的偏舍。
傅不为不喜脏乱,是苍澜山派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后面就会有无数人知道,不仅如此,就连掌门也会被他们背地里议论。
不管是谁,那些弟子都会在背地里说两句,这些,他们岂会不知,只是没管罢了,再者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可在这一刻,傅不为竟觉得身心俱惫的累,随意的找了一处坐了下去,靠在墙旁,闭上了眼眸。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洛无川背靠着门,面靠着床里蜷缩着睡着。
次日清晨,傅不为便去了问道堂,与问道堂的长老支了一声,同时,也受了些惩戒。
掌门长老放错,与弟子同等。
洛无川这般,也有傅不为的成分,多多少少他都是有责任在身上的。
问道堂的长老们都有些犹豫,都互相看了起来,最后道出了一句话:“竟是如此,长老便回去抄写三十二遍门规吧。”
“洛无川的话……依照问道堂逃课多日的情况下,需得以二十道长鞭作为惩戒。”说完后,长老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普通的麻绳鞭而已,不带任何的灵力还有其他加持,长老放心就好。”
问道堂的长老们并不会随意的惩戒弟子,但也不会当众,会与其师父说一声,随后便开始惩罚,并不是去征求他们师父的意见,也不接受护短。
“还有便是与长老一样,抄写三十二遍门规。”
傅不为听后,低沉的应了一声:“好。”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回去青鹤居,更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在门口偷偷看着那一鞭又一鞭的长鞭落在洛无川的身上。
鞭子打在皮肤上的声音,不断的传入耳中,皮开肉绽,原本雪白的衣物就此被鲜血沾染,衣袍与鲜血黏在了一块,待二十道长鞭落下之时,行刑的弟子们也都离开了,留下了三瓶药罐。
洛无川脸色苍白的吓人,久久都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一直跪着,疼,火辣辣的疼,疼的他不想忍。
洛无川放在腿上的手也都紧了紧,突然说出了一声:“师尊在外面看够了吗?”
傅不为实属是没想到,会被洛无川发现,呆愣在了原地,随后还是迈出步子准备离开。
洛无川目光落在了门窗上,音量突然间放大了许多:“师尊,当真是狠心。”
外面还下着雪,天气也越来越冷了,虽说屋子里会好很多,但依旧是冷,在这么冷的天下,受那么重的惩罚,很难愈合。
傅不为听到这一句话时,心格外的难受,喉咙上下堵塞的厉害,疼的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路走一半,傅不为便又回去了,打开门便看到洛无川依旧还是跪在地板上。
门打开的那一刻,洛无川抬起了头,看向了来人,不过很快,头又低了下去,什么都没说,也不想再说一句话。
“师尊回来又做什么?这些都是我擅作主张所该受的惩罚,我不怨师尊。”
洛无川以为傅不为是因为方才自己说的那一句话,回来质问自己的,所以便说了这么一句话,头也随即低的更低了。
傅不为正要开口,洛无川便想到了什么,从地上便要起来,可由于蹲久了,脚都已经变得麻木了,在起来的那一刻,便要摔了下去,还好周旁有个木桌,也不算摔的太难堪。
“这里是师尊的屋子,是我没有反应过来,我现在就离开。”
洛无川这口中说的,一句又一句的,傅不为越听,心便越烦。
“闹够了没有!”
在这一刻,傅不为也没有再纵容洛无川,情绪在这一刻,迅速到达了高峰,就如同火山冲破了突口,彻底爆发,滚烫的熔岩不断上升蔓延。
洛无川更是如此,对傅不为怒吼出了声:“没有!”
洛无川心里感受到的委屈,傅不为永远都不会懂,每次都是这样,每一次,没有一次不是。
两人之间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矛盾,以及不同的情绪。
两人明明是师徒,傅不为本就不应该一直宠着他,更何况,师尊去哪里,哪里要与徒弟禀报?就算傅不为三年,五年的不回来,又能怎样?
青鹤峰上上下下也就洛无川一个人,傅不为又为何要与他说?两人除了师徒关系什么也不是,又为何要向他禀报?
是不是傅不为近年来对洛无川太好了,都敢这么的顶撞自己了?
“这么多年里,都没有犯过任何的错,可今年,却总是缕缕放错,洛无川,你当真是越学越回去,越来越放肆了!”
洛无川轻哼了一声,冷冷道:“师尊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反正师尊怎么说都是对的,有理的。而我什么都没有。无理也能被师尊说的有理,有理也能被师尊说的无理!”到了后面,语气也变得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