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袋里自然是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但只租了三百文钱一个月的破旧房子。有两个房间和一个不大的院子,除了两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颜白很满意。
她和牙人去盖了章,在此处租了半年,交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后,便关上了那扇摇摇欲坠的门。
系统眼巴巴的显出身形,在颜白腿上亲昵的蹭了蹭,好奇的问道:“宿主,为什么不住好一点的地方呢?”
“因为我解释不了我的钱从哪里来的。”颜白很冷漠的坐在了唯一一张椅子上。
如果宁子祁问起来,她就说自己预支了工钱。
但如果租了豪华的房子……她解释不清楚钱从哪里来。一旦解释不清楚,就会导致整个任务出现致命的漏洞。
她可以小小的开一点金手指,但必须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
拥有灭世的力量,却只能像凡人一样生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痛苦。
颜白对此习以为常。
系统自觉的为她开启温度保护屏障,避免宁颜氏的身体着凉感冒。
一杯清茶突兀的在她手中出现,茶香四溢。她漠然的喝了一口茶,抬头望向还未黑透的天空,天空中有繁星闪烁,照亮了颜白诡异的白色瞳孔。
在世人眼中,那漂亮的星河闪烁,天空深蓝而静美。
然而在颜白的眼中,那星河之上的天空如开裂一般,布满了可怖的裂痕。无数细密的裂缝布满天空,脆弱的苍穹仿佛随时都要破碎。
那就是濒临破碎的“天”,和凡人肉眼中所能看到的天截然不同。
“真是脆弱啊……”颜白轻轻感慨了一句,她低下头,纯白的眼瞳恢复成与常人无异的黑色。
第7章 反派驸马不懂爱7
次日一大早,颜白起得很早,趁着人还少,去了东大街的集市。
她坐在馄饨店,点了一碗馄饨慢慢的吃。
葱花撒在清澈的汤面上,令人食指大动。总算吃到了一顿正常早餐的颜白揉了揉肚子,慢吞吞的去了卖旧衣服的摊子。
她花了几十文钱买了三套看起来有些老旧,但还算干净整洁的旧衣裳。因为灾年的缘故,当铺的生意异常的好。
街道上人来人往,颜白吃完馄饨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沿着街道往深处走去,走到僻静之处,一处院落之前。
院落前静悄悄,大门的门匾上书“青柏书院”四个鎏金大字。
朗朗读书声从里面传来。
扫地的小厮挥舞着扫把,目光鄙夷的从颜白身上扫过。
世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想读书的人不知凡几,普通家庭承担不起一个脱产者读书。且私塾书院束脩高昂,非一般人能够承担。
更何况这个青柏书院颇负盛名,有近百年的历史,除了束脩高昂之外,还得有举荐信才能入学。
正因如此,连书院中的洒扫小厮也与有荣焉,带着一种寻常地方见不到的自得骄傲。
颜白似乎看不到小厮眼中隐隐的鄙夷,从袖中掏出几文钱,向洒扫的小厮问道:“请问,书院一月束脩要多少钱?”
他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人之后,将钱收进兜里。
看在银钱的份上,小厮的脸色好了一些,说道:“一月束脩十两银子,笔墨和书本另算。”
颜白在绣坊做绣娘,一个月也不过一两三钱的工钱,若是务农,一年未必能看到十两银子。这书院一月的束脩便要十两银子,岂是一般人家能够供得起的?
也无非世人总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钱像流水一样淌着,几乎要掏干几代农民的心血,才可能供出一个读书人。
读书人的地位如何能不高?
“院中哪位夫子学问好一些?”颜白又问。
“最好的自然是山长。”小厮回答道,不过又解释了一句:“不过山长德高望重,轻易不收弟子。”
这里所说的弟子,又与交了束脩读书的寻常学子不同,要么是关系过硬,要么是聪颖异常,行过拜师礼,才能正儿八经的算是弟子。否则,只能称作门生。
颜白又问了几句话便走了,径直出了城。
她依着记忆出了城,来到昨日分别的地方,刚远远的看到那座废墟,就看到柳小絮高兴的朝着她跑了过来。
“宁二娘!我们在这!”柳小絮年纪还不大,兴许是因为早年没了母亲的缘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颜白黏糊得紧。
颜白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对人都极冷淡,柳小絮也全然不在意。
“二娘!”宁子祁也慢慢的走了出来,他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看起来瘦骨嶙峋。
颜白没说什么废话,只把衣服分给了他们三人,让他们赶紧换上,趁天还亮早点进城。三人依计去换了衣服,围在颜白身旁,慢慢的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