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听着她说那些话，极为凝重的问道：“所以你也参与了那些人体实验，对吗？”
“对。我有罪，我承认。”杨媛媛坦诚的回答了梁正的问题。
她有罪，所以她遭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现在她能够恢复正常，是因为她需要赎罪。
“是什么让你害怕了？”颜白幽幽地问道：“或者说是什么，让你良心发现？”
既然梁媛媛当年也在做那些实验，并且还做了那么多年，就说明梁媛媛也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当年的我确实没有底线，是一个疯狂的实验人员。我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那些实验体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在我眼中和小白鼠根本没什么区别。”梁媛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美化自己。
她是个恶魔。
“嘲讽的是，那些实验体在我眼中不是人。那么在顾廷生眼里，我自然也不是。”梁媛媛继续说了下去。
“等等等等，你先告诉我，顾庭生做这些人体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梁正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们还不知道顾庭生究竟想要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他想要进行一系列的实验，从而制造出一种强于现在人类的超人类，这种人类将会改变人体的构造，比现在更完美，也更强大。”梁媛媛的声音有些沙哑。
窗外夜色正浓，梁媛媛略微沙哑的嗓音却仿佛魔鬼的低语：“我们将其称作一场进化，一旦掌握了这项技术，凡人和神也就没有区别了。”
进化？神？颜白面露讥嘲，却没有开口打断梁媛媛的话。
梁媛媛喝了一口水：“那时候我被一种巨大的狂热所笼罩，所以我很快同意了一个疯狂的方案。”
“什么计划？”梁正迫不及待地追问。
“当时我们所有的实验体都面临着一个问题，稳定性不足，所有的实验体稳定性都不够。”梁媛媛回忆着当时的种种细节。
“要么他足够强大，但不够稳定。要么足够稳定，但却很弱小。”颜白接过了这句话，同样作为医生的她能够猜到梁媛媛会遭遇什么难题。
“所以我猜测，这些实验体在接受实验的时候，都已经成年了。他们接受的改造仅仅是药物的改造，他们的身体并不能适应这种改造。所以他们不够稳定，但这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梁媛媛轻声说。
“如果我们用孩子做实验呢？”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让人能够轻易联想到背后蕴含的鲜血。
听到这里，颜白的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梁正点了一根烟，他同样沉默不语。
他长长地吸了一口烟，才说道：“你们简直就是魔鬼。”
梁媛媛看向他，正色说道：“我从来不反对这一点，但是先让我说完。”
她继续说了下去：“总之，我们在孩子身上做实验之后发现这些孩子确实更稳定，也更强。后来我们又觉得他们还可以更稳定，更强，于是我们开始用孕妇做实验。”
用孩子、孕妇做人体实验，这种残忍程度，简直骇人听闻。
该死，你们每一个人都该死！
梁正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声。
他的妻子正怀着孕，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些禽兽魔鬼怎么下得了手？
梁媛媛如同恶魔般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但是这些孕妇表现都让人不满意，她们太害怕了。因为她们都是被拐卖来的，她们的恐惧深深的影响了婴儿的状态。那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总之这些孕妇十有八九都流产了。即使能够出生，那些孩子也很羸弱。”
“我那时候非常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倒在最后一步。于是为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我用自己做了实验。”梁媛媛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停顿了很久。
颜白幽幽的开口说道：“第一个实验体是顾潮安，对吗？”
她刚到这个小世界时，就怀疑过这一点，如果她身上的能量足够多，就能让系统开启检测功能。但可惜能量不够，这项功能至今还没能恢复，她的神瞳又受到了重重限制。
所以猜测，始终只是猜测。
直到今夜，颜白的猜测才终于得到了证实。
“对，是他我的第一个孩子。他比所有的试验品都更强，更优秀。但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隐隐怀疑自己。”梁媛媛看着颜白说道：“你见过他，应该看得出来，他并非没有缺点。”
“他表现得比同龄人更优秀，但也更冷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同样是巨大的缺陷。”颜白点了点头。
“是的，如果所谓的进化是这种方向，那这种进化又有什么意义？他们只会变得越来越像机器，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一开始就不制造机器？”梁媛媛又喝了一口水：“有时候我怀疑他根本不具备什么感情，几乎没有同情心。他喜欢虐杀，渴望杀戮，我认为就是不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