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类总是在不断繁衍后代，拥有神力的人诞下了拥有神力的后代，而这种血脉代代相传。而拥有神力的后代确实更为强大，在优胜劣汰中，早已淘汰了没有神力的人……
如此一来，也就造就了沈瑶如今看到的局面。
第79章 最后的故事79
那些残忍的分食画面，还在颜白的眼前，记忆里被分食的万星之主抬头仰望着天空，无声无息。
这分明只是一段记忆，颜白却能嗅到其中惨烈的血腥味，甚至能够感同身受祂的痛苦。
在这个画面之中，万星之主什么都没说，颜白却仿佛读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颜白有些不忍，但她继续看了下去，在画面的最后，混沌之神降临到万星之主的神国，往万星之主的身体里打入了某些东西。
而后，祂仿佛带着微笑着站在万星之主的面前，开口用祂那缥缈虚无的声音，问了万星之主一句话。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在混沌之神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颜白就被弹出了万星之主的记忆。
万星之主曾经遭遇的一切，和人类的凌迟之刑没有区别，甚至祂为此承担的痛苦还要煎熬万倍亿倍。
利用精神力读取颜星之主记忆的颜白，对这种痛苦和折磨感同身受，但她仍然没有收回手。
直到此时此刻，这种痛苦与折磨仍旧没有消失，如同亘古永存。而万星之主粘腻的血肉，仍温柔地覆盖在颜白的手上。
这个认知让颜白的目光变得越加复杂。
混沌之神在最后问出的那个问题，仿佛具有特殊的魔力，一遍一遍在颜白脑海里回响。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拯救了人类的万星之主，在人类的贪婪之下，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却换来了一个如此不堪的结局。
那句话不仅仅是问万星之主的，更是对着颜白问的。
混沌之神没在这个时候使用任何手段，祂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问出了那句话，然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问题，却让颜白感觉自己的心神都在震荡。
付出一切去保护这样的种族，真的值得吗？
感受到颜白的心神荡漾，万星之主用一种更加温柔的方式，轻拍着颜白的手背。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受，黏糊糊的血肉本该恐怖而诡异，可在那些黏腻而充满了伤痕的血肉上，颜白没能感受到负面情绪。
只有温柔和纯粹。
颜白渐渐从自己动荡的心神中清醒过来，看向了万星之主，像是在回应祂的触摸。
借由着这种直接的触摸，颜白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她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团不停蠕动的血肉。
在那团血肉上，她依稀能够看出万星之主昔日的形象。
“你……”颜白心中有无数的问题要问，最终却只是问出了一句：“后悔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遭遇了如此多的苦痛，万星之主纵使对人类有怨言，亦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颜白从未想过，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劝告万星之主大度宽容。
在漫长的沉默后，万星之主发出了一声低低地轻叹：“我不知道……”
自从混沌之神降临到这个位面以后，万星之主就迎来了祂不幸的命运。
但万星之主和颜白心中都很清楚，这不幸的诱因是混沌之神赐予人类的“切割”，然而真正让祂不幸的东西，是人类的贪婪无度。
颜白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难得的沉默。
她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鸡汤语录，只要她愿意，就可以说出十万字鸡汤语录。但本质上来说，颜白从来都不擅长宽慰他人。
更何况万星之主也不需要这些宽慰的鸡汤语录。
而后，颜白艰涩地问道：“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万星之主如今的困境并非颜白造成，但颜白是虚空之神，纵使卸下神力，她依旧是虚空之神，是整个宇宙力量至高无上的六人之一。
她是五大支柱，注定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就如同君主与臣民。
颜白未能保护自己的臣民，这就是她的过失。
听到这个问题，万星之主又沉默了很久很久，或许是因为祂陷入痛苦的时间太长了。漫长的痛苦和折磨，如同牢笼的监禁，已经让祂逐渐向着疯狂靠拢，思考的能力也在退化。
或许有一天，祂会只剩下野兽般的本能，但好在此时，祂仍能回答这个问题。
“请您……让我解脱……”万星之主覆盖在颜白手背上的血肉，仿佛变得活跃了一些。
没有别的要求，没有报复的念头，祂只想从这痛苦的地狱之中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