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严则似乎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痛苦和因果并不会随着神明的陨落而消失？”
颜白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当神明陨落的时候，这些无法被承担的痛苦与因果，就会朝着同一个地方聚集，成为混沌之幕的一部分。”
它们是神明陨落后的残留，也是神明痛苦和疯狂的一面。
听到颜白的解释，严则又急忙追问道：“混沌之幕可以解决吗？”
如果按照颜白的说法，这个世界终将毁灭，所有神明与人类的努力，只不过是在延缓这个过程。
颜白摇了摇头，只说道：“它们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时间里，永远都不会消失。”
严则又问道：“混沌之幕是可以被利用的？神战也是因此而起吗？”
在他的想法里，这场神战应该是由某一位不怀好意的支柱级神明挑起，目的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追寻所谓的……永生。
没想到颜白听到他的问题，再度摇了摇头。
她继续向前走着，反而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认为死亡是什么？准确的说，你认为死亡对于神明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极其宏大，让严则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死亡意味着终结，意味着永恒的结束……或许还有遗憾，痛苦和挣扎？但也可能意味着解脱。”
这是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对于死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颜白并没有评价严则的观点，而是说道：“对于神明而言，死亡是一种疾病，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结局。”
神明也会畏惧死亡吗？严则想到这个问题，但他没有说出口。
“你知道神明为什么要拥有人性吗？”颜白又问道。
但不等严则回答，她又说道：“因为成为神明意味着——疯狂。”
“失去人性的神明，无法锚定自己的理智，迟早会陷入疯狂之中。”
“当然，疯狂本来就是我们的一部分。”
“更准确的说法，神明是疯狂而无序的存在。”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严则第一次听到。
颜白轻飘飘的话语，几乎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颜白似乎没感觉到他的沉默，继续说了下去：“神明终其一生，都在与自己的疯狂做斗争。当祂陷入彻底的疯狂时，祂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我们以人性对抗神性，对抗因果，对抗命运。”
“这是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
对于神明而言，死亡意味着疯狂，意味着无法逃离的命运。
这种疯狂不能够选择，因为它是神灵最终的结局，就连颜白也不例外。
现在他们的敌人是混沌之神，但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当颜白陷入疯狂的时候，他们的敌人就会是颜白这位虚空之神。这个未来对于颜白而言，同样不可避免。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严则却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过了很久，他才问道：“所以，这就是神战的起因吗？”
“是，也不完全是。”颜白继续说道：“当神明陷入死亡前的最终状态时，祂就会凭借本能做事——想方设法的活下去。”
“混沌之幕对于疯狂的神明有着难以言说的吸引力，而对于混沌之幕而言，疯狂的支柱级神明也拥有着超乎想象的吸引力。”
讲到这里，颜白像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对比起污染整个宇宙，只祸害一个支柱级神明，显然是更优的选择。但混沌之幕和陷入疯狂的支柱级神明，对于任何‘活着’的东西，都有毁灭的冲动。”
严则看着颜白的背影许久，轻声说道：“这就是神战的原因吗？”
“嗯。”颜白点了点头。
如果只是对抗混沌之神，这非常简单。
但混沌之幕不同，整个宇宙不知道曾经有多少神明陨落，其中不乏曾经的支柱级神明。
五大支柱与其说是在和混沌之神对抗，不如说是在和曾经陨落的所有神明战斗。
“那么神战过后，那些毁灭的位面会怎么样？”严则追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颜白坦诚说道：“我们会逐渐修复位面，保证这些位面回归运转……但不能保证修复所有位面。”
严则看着她的背影，带上了几分苦涩的敬意，说道：“感谢您的解答。”
颜白回过身，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说这么多，其实是因为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第60章 恶毒原配种田忙60（番外1）
秋收的日子早已过去了，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眼看着要进入漫长的冬天。
严家秘密太多，不适合表现得过于高调，平日里的生活显得有些困苦，也不怎么和村里人往来。冬天村里人夜间串门、喝酒闲谈，严家人几乎从不参与，也不会求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