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起其他神明的破坏性，生命之神的神力至少相对温和。
这是这个位面的幸运，那棵生命之树为他们博得了一线生机。
但这也是他们的不幸，太过靠近生命之树，神力会不断污染所有人，包括整个位面。
而这种神力来自五大支柱级别的主神，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位面之神能够抵抗的。
在生存的危机之下，位面之神想出了一个办法，一个异常冒险但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祂首先点化了作为容器的严则。
或者说是曾经的，过去的严则。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位面之神向严则坦诚说出了一切，并且希望严则能够付出一些代价。
这份代价就是，严则以灵魂为容器，被位面之神完全切割，容纳位面之神从窃取回来的虚空神力和生命神力。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抵抗生命之树的污染，耗费了这个位面绝大多数的能量，甚至连藏匿状态都无法保持。
祂需要大量的虚空力量，来保持位面的藏匿状态，避免被虚空之神发现吞噬。
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强行切割灵魂的痛苦，那甚至会让一位神明陷入癫狂，但严则承受下来了。
位面之神补全了这个位面破损的能量罩，并将一部分神魂当成“线”，缝合严则的灵魂。
于是，严则也就变成了颜白如今所看到的模样——一个怪物，一个灵魂上的融合怪。
他长生，但永远不能离开这里，像一个道具，兢兢业业地剔除着来自生命之树的污染。
或许，这就是位面之神剔除他七情六欲的原因吧。
没有一个活人能忍受这种酷刑。
是的，酷刑。
第42章 恶毒原配种田忙42
神识空间除了脚下缓缓转动的星辰与亘古不变的星云，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里总是沉默，冰冷的沉默。
但就在严则平静的讲述中，另一种沉默笼罩了颜白。
她没有开口，静静地注视着严则，等待着他将那些被尘封的历史掀开。
严则似乎没有感觉到这种怪异的气氛，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感受”这种东西。
从“设计”之初，他都只被当成武器、机器，而非有着感知的人类。
哪怕他曾经是人类。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如果将整个位面视作一台机器，那么我就是负责维护这个机器的人。但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神明也会陨落，而我虽然比普通人长寿，但终究不是真正的永生不死。”
他看着颜白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你知道齿轮吧？一种非常简单的结构，各部件之间相互平衡运转。我的身体是由多种神力平衡构成的，它们相互协作，就像是机器一样。但是时间久了，齿轮就会磨损，机器就会出现异常。”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他身上所缝合的所有神力，都是那位逝去的位面之神，从其他地方窃取而来。
这样一来，严则就有了短暂使用这些力量的“资格”。
但他终究还只是一个人类，使用这些东西需要付出代价——这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
颜白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严则，说道：“所以你逐渐压制不住那些渗入位面的生命神力了，对吗？”
严则很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如果位面之神还活着，祂或许能够解决这种困境。但或许是因为位面的绝大部分能量，都用来抵抗生命神力的影响和维持藏匿状态了，这个位面一直到现在，都未能够诞生新的位面之神。”
说到这里，严则依旧十分平静地说道：“按照位面之神逝去之前的估计，应该在三个世纪以前，就会诞生出新的位面之神。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完成自己的使命……可是新的位面之神迟迟没有诞生。”
他的语气越是平静，就越是能够让人感受到那种难言的恐怖。
他将自己看作机器，看做一台完美而精准的机器。甚至对于他而言，诉说这些事情，就好像他昨天晚上加了个班一样那么轻松。
他对于这种认知没有丝毫的排斥。
可颜白很清楚，所谓的“完成使命”，无非就是死亡……他的灵魂已经被切割，又被神力污染。
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所以，在某个时间段里，有外来者找到了你。”颜白开口说道：“你出现了……‘故障’，而对方可以提供解决方案，只是需要你付出一定代价。”
严则点了点头，回答道：“和你一样，对方是来自其他位面的外来者。我身上的神力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对方出现了。”
在和颜白的交流中，他大概猜到了一些真相，所以在这个时候他非常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