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问我的好处,还是你的好处?”陆君芙看着颜白问道,又指着桌子上的金银珠宝说道:“这些东西你看上哪个?通通都可以拿去。
但现如今,你已经是我宫中的掌事姑姑,若是还想往上爬……也是爬无再爬。除非我能够再进一步,不过这又谈何容易?”
再进一步,那便是皇后了。
颜白噎了一下,看到了陆君芙眼中的笑意。
她不由得瞪了一眼陆君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看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陆君芙反倒笑了起来。
“天塌下来不至于,但你应该记得,钱柔柔是钱家送进宫来,顶替端妃的人。”颜白不得不提醒她:“她终归是钱家的人。”
钱家毕竟是五大世家之一,钱柔柔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后的钱家。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只怕会引火烧身,生出许多事端。
陆君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也用不着紧张,按照他的说法,四妃之中,总要有一个人需要腾出位置来。
若是这件事情办好了,就让别人腾出这个位置好了,我随时可以恢复四妃的位份。”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陆君芙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带着几分淡淡的讥嘲,又带着几分艳羡。
准确的说那并非是艳羡,而是一种渴望和向往。
对权力的渴望和向往。
“那你怎么想?”颜白反问道。
“我能怎么想?只能说当皇帝真舒服,一句话吩咐下来,别人就要忙得累死累活。”陆君芙发自内心地说道。
“我是问你有何打算!”颜白看到陆君芙混不吝的脾气又发作了,不禁有些来气。
也不知道陆君芙是从哪里学来的坏毛病,时不时便来上一次,噎得人无话可说。
陆君芙看到颜白带了点火气,急忙赔笑道:“我不闹了,不闹了。总而言之,眼下还是先调查清楚,钱柔柔是不是真的有了吧。”
……
时节正寒冷,溪月宫内却洋洋洒洒的跪了一片人。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唯恐惹怒了宫内那个女子。他们大多是花了钱,特意调来溪月宫的宫人,想要攀高枝,从此平步高升。
谁又能想得到,溪月宫的新主人确实身份不一般,还十分得宠。但最令人难受的,反倒是她那喜怒无常的脾气。
自从受宠之后,她便染上了喜欢惩罚宫人的坏毛病。
就好似一个刚刚获得权力的乞丐,总是迫不及待, 分不清场合地炫耀她的权力。
宫外有人正在洒扫,余光看到溪月宫内那洋洋洒洒跪了一片的宫人,不禁有些诧异。
一名宫人压低了声音对同伴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些人做错了什么?柔妃娘娘要这样罚他们?”
“做错了什么?瞧你这句话说的。”另一名工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按这位的说法,没做错什么,难道就不能罚了?”
“这……没做错什么也要罚?这位,做事也太过分了一些。便是容妃当年如此得宠,做事也不曾如此乖张呀!”原先那名宫人努了努嘴,面上有几分不忿。
“现在这位还不是正经的四妃,真让她成了四妃之一,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了。”那名宫人又说道:“得了得了,别继续说下去了。再说下去被听到了,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颜白站在不远处,将两名宫人的话都听了进去。
其实钱柔柔升为四妃之一的事情,还没有正式下诏。
毕竟册封妃子,需要走一个正式的流程,祭典和各种仪式都需要不少的钱。
而现如今前线告急,国库亏空,作为皇帝,云彻需要以身作则,做出勤俭节约的姿态。
故而册封的事情,虽然放出了风声,但还需要往后推一推。
这推一推,便可以生出无尽的事端来。
宫中有资历的老人都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没吃到嘴里的肉,便不算肉。
但钱柔柔年纪尚轻,被人当做靶子尚且不自知,自然没有本事能够想到这一层,只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行事越发乖张。
不过这些事情跟颜白都没有关系,她今天到溪月宫来只为了一件事,就是看一眼钱柔柔。
只要看一眼,她便能够确定钱柔柔究竟是怎么回事。
耐心等待了许久之后,钱柔柔终于出现了。
她穿金戴银,由两名小宫女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慢慢地走上了轿辇。
此时此刻的她还只是一个嫔位,但种种做派,倒是比四妃之中的任何一个都要夸张。
颜白看了一会儿,总算是理解了钱柔柔的底气从何而来。
钱柔柔肚子里那个,还真是云彻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