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上的事，颜白不会置喙，这是他们之间的过去和曾经。那些感情和回忆，都是陆君芙一个人的。
但颜白逼迫着陆君芙承认，承认她的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
正如同皇帝对她的感情那般，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想到这些残忍的现实，陆君芙不甘心很正常。
她应该感到不甘心。
“确实是不甘心。”陆君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不知何时落下的雪，幽幽说道：“我常常告诫自己，天家本无情，不该有太多的奢望。但我没能做到……”
说到这里，陆君芙苦笑了一声，叹息着说道：“怪只怪，皇帝太好。他是个英雄，没有美人不爱英雄，不是吗？”
颜白默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云彻并非昏庸之君，虽然缺少千古一帝的功绩，但做守成之君不成问题。
后人评说无非嘴上一句，但能做好守成之君，管理这庞大的国家，是艰难万分的。
他对后宫的女人们算不上好，但在力所能及的地方也算得上兢兢业业。陆君芙见过的男人之中，没有一个比云彻强。
在她眼中，云彻如此好，则能怪陆君芙心动？
意识到颜白的沉默，陆君芙倒是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倒是忘记了，你一贯不喜欢皇帝。”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感慨着说道：“惜玉你不懂，陛下他心中有沟壑，亦有雄才大略。”
否则陆君芙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爱上云彻？
颜白不知该如何接过陆君芙的话，依旧沉默着。
陆君芙默然片刻，又自言自语道：“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啊……”
第25章 深宫怨妃多奇志25
那天的谈话之后，陆君芙就显得沉默了许多，似乎有些颓然。
但颜白知道，她不会这么一直颓废下去，她是个不甘心居于人下的人。这一点，从流瑜宫外派打探消息越来越频繁，就看得出来。
不管云彻究竟是何打算，是否真的只是空穴来风，陆君芙都打定了主意，要为了自己早做打算。
只是她究竟是何打算，还没有向颜白提起过。
颜白也不过问，只一心一意的让赵冬折腾纺织机，顺带也在巧匠司摸摸鱼。
时间过得很快，颜白从外面收到消息，经过这段时间的筹备，陆君晓的制糖坊已经弄起来了。
不过眼下制糖坊规模还很小，仅有几十名工匠，距离赚钱还有一段时间。
按着陆君晓的估计，可能要半年左右才能回本。
若是能够加大投资，扩大规模的话，倒是可以快些回本盈利。
这倒是个好消息，而且也算是这段时间少有的好消息了。
但也有坏消息，因为筹办制糖坊的原因，胭脂铺和裁缝铺的生意就顾不过来。加上流动资金被抽调出去，陆君晓手上的现银少得可怜。
他捉襟见肘，忙得头都大了。
陆君芙粗粗的看了一会儿，一边烧了信，一边对颜白说道：“倒算是来了个好消息，但银子银子，唉……银子倒是短缺得厉害。”
颜白看得出来她心烦意乱，一边给她盛菜，一边对她说道：“银子的事总能慢慢解决，眼下并不着急。只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件事，现在情况如何了？”
颜白说的是云彻有意裁撤后宫的事宜，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别人不知道内情，颜白却是很清楚这件事会成真。
恐怕眼下后宫中的几个妃子，多少都收到了点消息。
虽然陆君芙还在禁足之中，但宫中的消息并瞒不过她，眼下其他妃子都有自己的小动作。尤其是那些位份低的答应、才人们。
以及最倒霉的，和钱柔柔一同进宫的那一批人。她们连皇帝的面都还没有见过，若是真的要裁撤后宫，这些人首当其冲。
那些位分高的妃子们都笃定，云彻不会裁撤自己。
毕竟她们的出身都不一般，云撤若真想裁撤了她们，必然会招致她们身后的世家反对。
不看僧面看佛面，云彻也要给她们留几分面子。
然而就像陆君芙曾经说过的那样，不管这火会不会烧到她们身上，但这个头却是万万不能开的。
听到颜白的问话，陆君芙面上带了几分凝重。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只说道：“从顺源公公那传出来的消息，陛下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不对劲，兴许真有这样的打算。但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我总得做两手准备。”
陆君芙虽然曾经得到过云彻的极端宠爱，但俗话也说得好，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身后又没有世家可以倚仗，若是真的要裁撤后宫，陆君芙多半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颜白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