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君芙的父亲是京官,虽然是个芝麻小官,但也是实打实的京官。
陆君芙自然从小在京城里长大,但她奶奶年纪大了,她有两三年回了老家惠阳陪伴老人。
惠阳临海,而陆君芙从小缺乏管教,家中也并非世家,并无什么奴婢丫鬟看着她。她到了那边乡下,更加撒野,多半是在那时候学会的游水。
只可惜来到京城之后,她靠着自己当了秀女,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游水了。
宫中女子多为世家出身,陆君芙虽然平日里不拘小节,但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游水。
陆君芙看颜白不说话,有些惆怅地说道:“你也觉得女子不该游水?其实游水挺有意思的,我游水挺厉害,一个猛子扎下去,能在下面半天不出头。”
颜白回过神来,笑着对陆君芙说道:“要不等冬天过去,我们偷偷去游水吧?”
“啊?怎么去?太异想天开了,我就是说说。”陆君芙摇了摇头:“这宫里到处都是锦衣卫,要不按我的性子,有机会早就去了。”
这倒是实话,陆君芙向来是个混不吝。她向来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过得舒坦便是。但严重的错误她不能犯,若是游水被外男看到了身子,便是大罪了。
在这宫中到处都是锦衣卫,只怕根本找不到半点机会,否则以陆君芙的性格,早就去了。
“总能找到机会的,夏天的时候不是要去避暑宫?兴许在那能找到机会。”颜白如此说道。
却没想到陆君芙摇了摇头,直说道:“宫中的水没什么意思,水都很浅。还得偷偷摸摸,玩起来也不尽兴,算了吧。”
颜白看她的模样,倒是也没怎么坚持,只是宽慰她道:“再看看吧。”
“不说这个了。”陆君芙又躺回了床上,懒洋洋地说道:“你不是要去巧匠司吗?还不出门?”
第22章 深宫怨妃多奇志22
天越来越冷,又下起了雪,颜白坐在巧匠司的躺椅上,手边的桌上沏了一壶茶。
她躺在躺椅上,手捧热茶,眯着眼睛看赵冬正在忙碌。
赵冬正在改良新的制糖法,熬完一锅糖液后,赵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走到了颜白面前。
他披着衣服,对颜白客气的道谢:“多谢惜玉姑姑送来的药,我感觉这段时间身体好多了。”
赵冬的病是出生带来的,看过许多大夫,也吃了很多药,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每年冬天都是赵冬最难熬的时候,严重的时候会整个冬天都瘫在床上,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能熬过这个冬天。
谁知道颜白送来的药确有奇效,赵冬服用过几贴之后,便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
“谢我做什么,你应该谢的人是娘娘。”颜白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赵冬。
看得出来他确实比此前要健康许多,虽然还没有彻底痊愈,但至少不影响干活。
赵冬显然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多谢娘娘,也多谢惜玉姑姑送药。”
颜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间开口问道:“天天制糖,你觉不觉得腻?”
赵冬没想到颜白会问这个问题,挠了挠头回答道:“娘娘吩咐下来的差事,有什么腻不腻的?我就是个奴才,娘娘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你做点别的呢?”颜白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
“那要看做些什么了。”赵冬坐了下来,接过了颜白倒给他的茶。
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显然没怎么将颜白的话放在心上。
这也很正常,毕竟在他这种工匠眼中,宫里的妃子们都只会要求他们做一些讨人喜欢的小玩意儿。
做那些东西没什么太大区别,归根到底只是个玩物。
“我听说前往西洋的商人,带回来了一种布料,名为珍珠布,最近在京城中非常流行。”颜白如此说道。
“珍珠布?这我倒是未曾听闻。不过若是想要仿造布料,最好还是应当去绣衣司吧。”赵冬沉吟了片刻,坦然说道:“奴才只是一个工匠,既不懂织布,也不懂制衣。”
“先听我说。”颜白知道他误会了,喝了一口茶后,才慢慢地解释道:“这种珍珠布,在京城之内非常流行,但达官贵人们却看不上。”
“这又是为何?既然贵人们看不上,为何还要我做?”赵冬不明所以。
他做的东西,不都是给达官贵人们赏玩的小玩意儿吗?
“珍珠布对比起那些丝绸一类的布料,确实非常粗糙。”颜白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块布料,递给了赵冬,说道:“你可以看看。”
赵冬接过布料,非常认真仔细的看了好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种料子确实非常粗糙,它线迹太大了一些,穿起来恐怕会磨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