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在夏暮秋进行第一次实验时，谷副所长仍然特意抽空前来视察。
“你看过她的论文了吗？”谷副所长突然对邹子平问道，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赞叹。
“看过了，我必须承认，她的理论逻辑很自洽，但我并不看好这一次的实验。”邹子平点了点头，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质疑。
“你不看好的是这一次的实验，还是她？”谷副所长拍了拍邹子平的肩膀，说道：“第一次实验失败很正常，大多数伟大的科学家，都在实验中失败无数次，才能找到正确的那条路。”
“可她的理论……太疯狂了。”邹子平下意识的反驳，然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毕竟是他的老师，于是他又生生的改了口。
夏暮秋在论文中，做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假设——灵体的本质，是一种特殊波长。这种特殊波长作用于灵力，从而显现出所谓的灵魂强度。
如果这一个假设被证明，那么整个修仙界都将被颠覆……这或许意味着，人类将彻底掌握灵力的秘密。
“或许我们欠缺的，就是这样的疯狂。”谷副所长再度笑了起来，对着邹子平说道：“大胆假设，谨慎求证。”
“您认为她的理论正确吗？”邹子平反问道：“如果她的理论正确，那现阶段的许多研究成果都将被颠覆，这其中包括您的空间研究……”
“对比起被颠覆，我更害怕灵力研究所变成一滩死水。”谷副所长对着邹子平说道。
就在他们谈话时，身后的实验室传来一声巨响。
他们回过头，看到了夏暮秋脸上的凝重。
第一次实验，失败。
第46章 被嫌弃的反派的一生46
“她失败了。”邹子平对谷副所长说道。
只要眼睛没瞎，就知道夏暮秋的第一次实验失败了。
“失败很正常。”谷副所长并不将这点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
他们俩继续向外走去，走到了实验室之外，头顶的天空毫无变化。谷副所长看着往返奔波的研究人员，看着她为之奋斗了半生的灵力研究所。
突然间，她开口说道：“子平啊，我常常有一种急迫感。”
邹子平看着谷副所长矮小的身躯，放低了声音说道：“是因为第六部 门的事情吗？”
“是的……”谷副所长非常坦诚的承认了，并且将这个话题进行了下去。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对邹子平说道：“第六部 门的数据传来了，今年的修仙犯罪案件增加了整整一成。”
灵力研究所和第六部 门高度绑定，甚至可以说，灵力研究所就是第六部门的研究所。然而面对着近年的变化，灵力研究所却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邹子平沉默了片刻，情绪有些低落的说道：“根据我们的监测，千刃谷的灵气浓度又上涨了5%……但是，我们依旧找不到原因。”
千刃谷是修仙者心目中的圣地，即使在这末法时代，灵气最为枯竭的时候，千刃谷的灵气也一直保持着平稳的水平。
然而近二十年来，千刃谷的灵气一直在上涨，而灵力研究所花费了十几年，依旧找不到千刃谷灵气上涨的原因。
对于这个灵气微薄的世界而言，灵气的增多未必是好事……普罗大众面对这些修仙者，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谷副所长沉默了很久，才用她苍老的声音说道：“也正是如此，所以上面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到这句话，邹子平浑身一震，震惊的看着谷副所长。
他诧异的问道：“上面想公开修仙界的存在吗？”
“不是上面想，而是不得不公开……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民众需要知晓如何抵抗这些修仙者。”谷副所长纠正了他的话。
她心情复杂的说道：“有很多修仙者，掌握了普通人类无法掌握的力量，他们自然也渴望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一种急迫感，同样笼罩了邹子平，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邹子平的沉默，谷副所长回过头，对着他苦笑着说道：“我们或许要面对最糟糕的情况，然而现如今，我们连灵力究竟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夏暮秋的到来，至少是一个新的尝试，我希望你能多帮助她。”
灵力研究所的研究人员都是修行者，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也更偏向于修行者。
他们更擅长对阵法、符文、秘术的运用……
但很少有人去思考更深层次的问题——灵力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这个研究所名为灵力研究所，然而对于灵力的研究，他们停滞不前多年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谷副所长才会破格同意夏暮秋的实验申请，否则以她实习生的身份，从规章制度上来说，是无权主导实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