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工还没有交代的时候，颜白就认出了病床上的蒋玉。
原因很简单。
她走到蒋玉床前，眉头紧锁，用一种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三魂七魄，居然少了一魂一魄……”
病床上的女人睁着眼睛，无知无觉，仿佛一具活着的尸体。
第10章 被嫌弃的反派的一生10
早上天气还算晴朗，阳光也很明媚。颜白在福利院没坐多久，就驱车回家了。
毕竟蒋玉魂魄不全，问不出什么东西，不然颜白可以把她的魂魄抽出来问话。
下午的时候风有些大，太阳也躲了起来。
彤川这个城市向来如此，入了秋便妖风阵阵，吹得人头疼。
福利院门口又来了新的到访者，夏暮秋穿着洗得有些发黄的衬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登记处。风灌进她的衣裳里，显出她消瘦的身体。
因为她常常来此的缘故，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对她很是熟悉。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总会被人渐渐遗忘，福利院里的这些老人更是如此。
夏暮秋还是个孩子，什么都做不了。但这几年来，不管春夏秋冬，她都会来看望自己的母亲。
不知内情的工作人员对她很有好感。
在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随口提了一句：“今天上午，也有个人来看你妈妈。”
听到这句话，夏暮秋眼中露出了几分疑惑。
“是吗？是哪位来探望我……母亲？”夏暮秋问道。
“母亲”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的时候，带着几分生疏。
自从夏家夫妇沉迷风水玄学，败光了家产之后，夏家已经很久没有客人往来。尤其是夫妇俩入狱后，就连夏家的那些亲戚，对他们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从夏暮秋有记忆以来，夏家就没有什么客人。更不要说，来福利院看望母亲的“客人”。
“不认识，姓苏，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工作人员描述了一下上午那位来客的长相。
夏暮秋听到他的描述，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穿职业套装，带金色边框眼镜，说自己是老师，对吗？”夏暮秋反问道。
“对对对，小夏，你认识人家吗？”工作人员看夏暮秋的表情有些不对，又问了一句。
她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先走了，您忙吧。”
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夏暮秋微微皱起了眉头。昨天回家的时候，莫姨也过来了，她告诉了夏暮秋学校家访的事。
来她家的，也是这位苏老师。
前脚去她家，后脚就来了福利院。
这位神神秘秘的苏老师，她到底想干什么？
夏暮秋的表情只是有一瞬间的变化，就很快恢复了正常。
不管这位苏老师究竟想做什么，都跟她关系不大。夏家没钱没人，没什么可图谋的。
夏暮秋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打开房间的门后，她看到了床上熟悉的面孔。
“小夏你来啦？我刚帮你妈妈翻了身体，你要是有空，可以帮她擦擦脸。”护工正在房间里，帮这些病人翻转身体。
她看到夏暮秋进来，颇为热情的跟夏暮秋打了一声招呼。
护工年纪颇大，在这福利院里面看多了人情冷暖，也看多了亲生骨肉抛弃年迈父母。久病床前无孝子，能时常来这里探望亲人的人没几个。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福利院里的护工对夏暮秋都很有好感。
“好的，张姨。”夏暮秋点了点头。
她拿起床头干净的毛巾，双手也一起放在盆里。
冰冷的水浸泡着她的双手。
她动作很熟练的拧干了毛巾，然后将拧干的白色毛巾，覆盖在蒋玉呆滞的脸上。
她弯下腰，背对着所有人，像是在轻柔地为母亲洗脸。
她用一种，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你怎么还不死呢……妈妈。”
她的眼中满是遗憾，又满是痛苦和恐惧。
……
红色的旗帜迎风飘荡，升旗台下站着几个不良少女。
她们被颜白逮住违反纪律，记了个不大不小的处分。旷课加上擅自翻墙离校，这不是小事。
如果有心人认真观察的话，就会知道，这些人正是上个星期，威胁殴打夏暮秋的那群人。
为了所谓的“喜欢”就可以随意孤立凌霸他人，这种人通常脑子不聪明，且坏毛病一堆。就算那天她们跑了，想抓住她们的把柄也再简单不过。
散会的时候，颜白就看到了夏暮秋看向了自己。
她没说话，夏暮秋也没有。两个人隔着人群站了一会儿，夏暮秋就回了教室。
颜白正想回办公室，又看到了温琛。
温琛和夏暮秋不在一个班，但听说早就认识。
周围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颜白犹豫了片刻，还是站到了花圃后，想看看温琛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