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南月幽幽的开口说道:“你可知,你能做到今日的程度,都是在靠运气?这些东西一旦落入其他人手里,等待你的,都是死路一条。”
说完,她也不等宁子祁反应过来,又说道:“我已经帮你抹去痕迹,此事不该是你一个孩子插手的。今日从这里回去之后,将一切事情都忘掉,好好读书,早日考取功名,将来报效朝廷。”
宁子祁回过神来,面色还有些苍白。
他郑重的起身,对黎南月行了个大礼:“谢过王妃娘娘今日之恩。”
他只说了谢过黎南月的恩情,却没有应允其他。
黎南月对于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只是让人送他回去。
送走了宁子祁,黎南月没有离开,而是拢了拢双袖,注视着宁子祁离去的方向。
“一个孩子……真有能力做到这种地步吗?真能接触到那种机密的证物?”黎南月自言自语道。
细致的调查之后,她发现宁子祁运气实在太好了,他至今都没有被李知府发现,否则他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与其说是宁子祁运气绝佳……倒不如说,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悄然的拨弄了所有人的命运。
可……真有这样的人吗?
窗外的黑影如同她现在的心境一般,只感觉四处都深不见底。
黎南月摇了摇头,把心中不该有的胡思乱想甩开,让婢女为她研墨。
上元已过,她来到长柳也已经半月有余,莫约叶承澜下个月也该到了。事情进展颇为顺利,也该给夫君去一封信了。
然而黎南月并未想到,这封信……为她招致了灭顶之灾。
……
夜色很深,刚过了子夜的李府却灯火通明。
两个大夫正在房间里为偏头痛病犯了的李知府诊断,下人则早早的准备好了热水。他的几房夫人都聚在房间里,忧心忡忡的走来走去。
李知府有偏头疼的毛病已经很多年,请了许多能人异士诊断,用尽偏方,甚至请过宫中御医来看,也无济于事。
后来遇到一位游历的高僧,给他开了极为特别的方子,才堪堪控制住了。
然而每到忧烦之时,这头疼便会变本加厉的疼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竟然使得李知府今夜如此忧虑,以至于两位大夫给他下了麻沸散也没能控制住他的头疼。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面色通红的李知府躺在床上,头上顶着满头的银针。
他还不算年迈,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上长满了白玉一样的肥肉。这让李之和看起来像个慈眉善目的富家翁,而不是一个久浸官场的知府。
李之和躺在床上,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账房逃了出去。
账房是怎么逃出去的?现在又落到了谁手里?府里是不是有内鬼?二皇子一脉是不是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
这些念头在李之和不断闪过,弄得他头疼欲裂。
在官场上贪污不一定会死,但站队了之后又被对手抓住把柄,则往往会招致灭顶之灾。
就在他头痛欲裂的时候,一条消息送进了他的耳朵里。
“大人,账房和账本都落入了澜王妃的手中,她打算亲自押送至澜王手中,您看是不是……”
李之和这些年在官场上汲汲营营,早已变得心狠手辣。
他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
“斩草除根!”他冷冷说道。
第19章 反派驸马不懂爱19
狭小的山道上,两队人马正在厮杀。
一队像是出城游玩的富商,另一队人马则穿着仿佛周边不安分的流寇。
乍一眼看过去似乎确实如此,但那群“富商”的护卫,未免表现得过于训练有素。而那群伪装成流寇的土匪们,除了步步杀招之外,手中拿的武器也过分精良了一些。
护卫队们保护着为首的女子想要撤离,但节节败退。
流寇们对这里的地形万分熟悉,似乎早已经做了许多次的演习。
“看来澜王妃前世就是死在这里了啊。”颜白坐在不远处围观,手里还吃着刚刚炒出来的香瓜子。
远处血肉横飞的景象丝毫没能影响她的食欲,甚至她还有闲情逸致泡了一杯果茶。
护卫队们节节败退,眼看着澜王妃也要命丧黄泉,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从不远处窜了出来。不知道他和澜王妃说了什么,后者便随着他开始奔逃。
不用摘下对方的面具,颜白也能够一眼认出那就是自家的便宜儿子。
她收好了茶具塞进空间里,颇有闲情逸致的跟着他们往前走。她闲庭信步的走过战场中心,但不管是护卫队还是追杀者,似乎都看不见她。
宁子祁和澜王妃回天乏术,只能趁乱逃走。然而兵荒马乱之中,还是被一个杀手摸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