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玲玲剧烈地挣扎着,想要把身上的男人赶下去,但拼死拼活也终究是无济于事。
蒋欣芮一瞬间仿佛置身于活地狱,手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身体不受控地想要冲出去解救她。但李壮察觉了她的意图,扯住了捆她的绳子,小声威胁道:“你也想像她一样吗?”
你也想像她一样吗?
恶魔的轻语。
她陡然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盯着李壮没什么表情的脸。最终,在宋玲玲一声比一声高的咒骂中,她选择了胆怯地继续听着。
蒋欣芮救不了她。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刑罚,居然能将人的肉|体和灵魂同时玷污到这种程度。性|侵的过程不乏暴力的殴打和超出人体极限的凌|辱,而周围津津有味围观的不只是男人,还有男人们的妻子们。
她们漠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兴冲冲地掏出钱,甚至是亲自从口袋里为丈夫找到合适面额的钞票,亲手递到男人手上,然后看着自己的丈夫去侵犯一个双目无神、求死无门的女孩。
没人制止,没人觉得不对。
这一场群体性的暴行,早已经远远超出了“性”的范围。在这一场蒙昧的狂欢下,宋玲玲,或者是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已经就变成了他们彰显权力的工具。
他们只要支出一点点钱,就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支配一个弱势的“工具”,掌握她身体的完全支配权,将她变成他们无所顾忌为恶的载体。
在正常的社会生活中,他们都是最最普通的男人,甚至社会地位远远低于蒋欣芮曾经认识的那些警察和大学教授。却偏偏在这个闭塞的山村,他们轻而易举就成为了这些女人的“王”。
他们从这个山村的外面买来女人,就是为了保证再低劣、再卑微的男人,都能轻易获得一个属于他的专属“奴隶”。
蒋欣芮如入冰窖,浑身透寒。她很清楚地知道躺在那里的女人不是自己,但又恰恰正是自己。
不只是她——这个被拐来的外来人——难道站在外围,观摩这场凄怆祸事的女人们就不是宋玲玲了吗?
不,每一个都是。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们的丈夫凭借所谓的婚姻,独自占有了对她们个体的“支配权”,让这个女人能长久地躺在“地上”,心甘情愿地受难。
她们中有人偶尔也能从地上站起来,成为那些依旧躺在地上的女人们艳羡的对象。
她们将这种,从权力者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施舍,美其名曰为,爱。
。
这场殴辱持续到了天黑。到最后,蒋欣芮已经看不清宋玲玲的脸了,她的脸上都是污泥,也有从口中溢出来的鲜血。
她大概已经把口腔内部和舌头咬烂了,吐出来的血可能还带着碎肉。
蒋欣芮的心也跟着宋玲玲一起灰败下去。甚至当李壮将她托付给周围的人监视,然后也掏出钱走到院子中央,近乎表演性质地对宋玲玲施暴时,她心里也没有一点波澜了。
没什么区别,全都如出一辙。
这个村子的男人们用固若金汤的权力网,笼罩住每一个无力挣扎的女人。那些温顺的、听话的,甘愿被奴役的,就会永远生活在这张网里面,一生都苟延残喘在那些被人庇佑的假象里。
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能慢慢地爬上去,站在男人的身上去帮他们修补这张网,把它织的更加密不透风,让下面的女人们更看不到一丝希望。而那些不听话的、奋起反抗的,则会被男人们死死掐住脖子,用尽所有惨无人道的办法,逼迫她成为奴隶,或者将她们彻底抹杀。
李壮回来的时候,身上全是血腥气。蒋欣芮狠狠皱了皱眉,李壮却乐了,大言不惭地跟蒋欣芮说:“你要是给我睡,我不就不用睡别人了?”
听了这话,蒋欣芮胃中翻江倒海。
“还不是你不够漂亮,不然我也不会去看别人……”“还不是你生不出儿子,不然我也不会找别人生孩子……”“还不是你学校离我太远了,不然我也不会耐不住寂寞……”
多么熟悉的论调,长长久久地存在在生活中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普遍到让许多人忽略了这些话的逻辑有多么强盗。
人有千百面,而单单对女人的要求如此严苛,以至于她只要其中任意一点做得不是顶好的,那她的丈夫的所有过错就都与之相关。他的不忠、他的卑劣、他的人面兽心,就全都可以借机推卸给他身边的女人。
这就是他们的特权,来源于权力阶|级的互相包庇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