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打的偏过脸去, 但很快就有温热的掌心亲昵地在她被打的泛红的脸上摸了摸,“小点声,这个时候还吵到邻居不好吧。”
天知道张怡然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
她们小区很多都是租户,人口流动很快,而真正的业主很少。也是因为这样,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
即便张怡然现在立刻扯开嗓子求饶,也未必真的会有人来看看她,这反而会激怒王林峰,得不偿失。
“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了?”
“你好聪明啊。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来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了?”
“你拿了我的备用钥匙。我检查过地垫没有什么被损坏过的迹象,可能你是把它拿走,取出的钥匙后重新配了一把。”
王林峰开朗地笑了起来,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诡谲非常。他手上不自觉地给张怡然鼓起掌来:“宝宝,你真的好聪明啊,我好喜欢你呀。”
张怡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了脸色,不想让王林峰被她的表情影响。
“你是怎么知道我喝咖啡的?我明明从来都不喝咖啡。”
“猜的。不然以你的睡眠质量怎么会这么晚还不睡呢?”
假的。
张怡然知道,这句话他撒谎了。
王林峰从进门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假话,他们两个人交谈的氛围也算是坦诚的。这就是谎言最可怕的一种形式,九分是真的,一分是假的,而假的那一点,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短句,而不是长篇大论的解释。
但是把这个和前面的说法联系起来就很容易发现漏洞。他承认这不是第一次来张怡然家,可是张怡然的作息又不是完全规律的。排除掉他运气好,每一次来都没有被发现这个可能性极小的选项,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监视着她,每次确认她睡熟之后才会进来。
只不过今天他的判断失误了,以为在床上挺尸数数的张怡然正在熟睡,所以才碰到个正着。
“你为什么要半夜来?”
“白天你又不邀请我,我只能晚上不请自来。”王林峰大喇喇地躺在张怡然的床上,声音好像突然就变远了,而原本这个时候应该躺在床上睡觉的张怡然却被绳子捆着,被拴在沙发腿上。
“王林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过来的。但是可能是你半夜的时候脑子不清醒,或者怎么样,总之不要做让我们后悔的事情。”
张怡然的声音有些发抖。长夜漫漫,而姿态上王林峰在上她在下,她是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会害怕。和我分手分得那么痛快。我以为你都没什么感情的。”
“你是想用嘴炮把我劝走吗?这方面你一直都很厉害,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是在辩论队,对吧。”
王林峰并不买账,从床上翻身起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膝盖几乎就顶在了张怡然的下巴上。
“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没有必要做违法的事情,不是吗?”她没有放弃,她必须为自己努力。
王林峰把腿支起来,动作轻柔的颠了颠她的下巴,歪着嘴笑得恶劣:“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在想着怎么把我送进监狱了,对不对?”
“你别这么想。你看,我以为你离开了,但也没有报警,甚至都没有去碰手机,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做。”——她很后悔,早点报警的话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到了。
“是啊,我知道啊。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呆在家里,和我这么心平气和的讲话吗?”
后背猛然发凉,张怡然的指尖在绳子下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王林峰仰倒在沙发上,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直接睡着了。张怡然依旧被困在地上,绳子绑的太紧,全身的血液都不流通了,现在甚至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她就这么一点点看着外面的天渐渐亮起来,心里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王林峰的话给她带来的惊悚不亚于几个小时前门被打开的时候。此刻她从担心自己这个瞬间的人身安全,变成了担心王林峰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将她带到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把她转手卖掉,或者做些更恶劣的事情,比方说摘除器官。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好像也开始泛青。
“绝望吗?我想你的时候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