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张怡然没忍住，直接评论了一句“滚”。
作为新闻人，她一向是不喜欢轻易在网络上大放厥词的，总觉得这不符合她们新闻人发言必须遵守的三原则。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下去，直接骂出了口。
案件还在持续发酵中，组内相关同事正在跟进，目前也只能持观望态度。
晚上回到家，张怡然到底还是签收了王林峰赠送给她礼物的快递，和自己在半个月之前下单的一件东西。
她是从来都不喝茶或者咖啡的，即便是当年读书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她也都是靠物理刺激法把自己弄醒，而不是依赖□□这种因人而异的玄学。
她本以为这个记录会一直保持下去，直到前阵子学姐在短视频软件里分享给她了一款口味诡异的咖啡，据介绍是葱油拌面味的。
学姐不吃葱，因此没法直接尝试。她老公对咖啡过敏，因此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替她试毒。她又实在好奇，于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张怡然的身上。
她不喝咖啡，但却更不会因此就让学姐失望。于是她点进链接将那款咖啡买了下来，又等了将近半个月才收到货。
也不知道这东西真的是销量太高，还是根本没人买，以至于没什么库存。
她把王林峰送的香薰蜡烛放到床下的抽拉柜里。刚好之前囤的那些都快用完了，王林峰居然买的还挺是时候。
张怡然不疑有它，只是把钱打给了王林峰手机号的那个支付宝账户。
做完收纳又洗了澡，她才最终不得不走向那箱咖啡。慢吞吞开箱之后，她从其中拿出一瓶来拍照给学姐看。
图片发出去没过几秒，视频通话很快就打了过来，手机上学姐的表情却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喜悦或者是好奇。
顾不上咖啡，张怡然先开口询问了：“你怎么了？”
“没事儿，公司有点麻烦事儿，不要紧。咖啡你喝了吗？”
“还没。”
张怡然耸耸肩。学姐家里条件好，能力也好，工作大概率是不需要她操心的。原本电话接通之前她还想讨价还价，看能不能不喝，但是看到学姐现在有些烦闷的样子，她反倒是庆幸自己今天收到了快递，能用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能给她一些情感上的慰藉。
哪怕只是给她找点乐子，也是好的。
拧开瓶子，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咸苦的味道。被激得往后躲了躲，在学姐期待的眼神中，她皱着眉扭曲着面孔，视死如归一般地闭上眼，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灌了进去。
很难形容的味道。咖啡本身是有点焦苦味的，带了一点点甜，但葱油拌面的味道又很明显，有很强的酱油感。
繁复又诡异的口感糊住了嘴，一时半会儿她甚至没法开口。
“噗哧。”学姐看了她扭曲的样子，脸上总算带着些笑模样，“你快别喝啦，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实诚，真的买了，还一口气闷了这么一大口。”
“还好，还能忍受。以后我可能就是这个市里唯一一个喝过酱香型葱油拌面味的咖啡的人了。也算是不亏吧。”喝水输漱了漱口，张怡然强行压下嘴里奇怪的感觉，跟学姐开了玩笑。
“谢谢你。”她没有明说是在感谢什么，也许是因为张怡然会为了她的一个突发奇想而等了半个月去尝试自己一辈子也不准备尝试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张怡然看出她情绪不好，使出浑身解数逗她开心。
“……别说这种话。恶心死了。挂了。”
放下手机，张怡然看着面前空了一小半的咖啡瓶，放松下来笑出了声。
。
凌晨一点多。
张怡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里的数字已经数到了3217——这是她妈妈教的办法，如果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是没有用的，闭上眼睛属羊或者数数字才能尽快睡着。
她恪守着这个规矩，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手脚比平时睡觉的时候还老实。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门口传来了什么动静。
她住的这个小区有些老旧了，保安在夜班的时候应该只有睡觉这一件事。门洞里也没有统一可以关上的大门，因此楼道里可能什么人都有，奇怪的声音出现也很正常。
她原本没当回事，直到自家门口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咔嗒。”
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张怡然把眼睛缓慢地睁开一条缝，只能看到卧室好像笼罩在一层影影绰绰的薄纱里面，而玄关处完全是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