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垂下眼睫,小小声的叹气:“没有。巴不得他走呢,老是缠着我,烦死了。”她说完,褚峰哈哈的笑起来。
褚朝朝见他笑个没完,抬脚在他哥哥身上踢了下:“有什么可笑的,我说的是真的,我明儿一早就出门,等他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外出了,好几日才要回来呢。”
褚峰乐呵呵的,突然目光看向门口:“璟王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褚朝朝闻言身子一颤,看那门口空无一人,瞪着她哥哥:“你真烦,离我远点。”
褚峰笑了一会儿,也不再逗她,哄道:“陛下的赐婚诏书都下了,日后朝朝就是璟王府的小王妃了,别跟人生气了。”
褚朝朝一本正经的:“我没收,还不是。”她这语气颇有后悔的意思,应该收了他拿来的赐婚诏书才是。
收了再不理他。
褚峰轻叹:“要我说,你就是傻。那是陛下赐下的婚事,哪有你收不收的道理,也就谢璟哄着你。”
褚朝朝被她哥哥给讲述了一番关于‘圣旨’的课,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又在院中坐了会,就回了她的房间,去看谢璟说的书和布袋。
如谢璟所猜想,褚朝朝带回家的三只箱笼,打开了两只,给她放书卷和笔墨纸砚的箱笼至今未打开过,都有些落灰了。
她走上前,拿鸡毛掸子在上面胡乱扫了扫,从箱笼里拿出谢璟给她准备的书。
乖乖的坐在她的书案前,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也没见着有何不同。
还不一样是些《诗经》《论语》《庄子》吗,他为何要让她打开看看?
褚朝朝在书案前默了会,像是开窍了似的长长‘哦’了声,他这是故作神秘骗她看书呢,这个人,真是的,都不愿搭理他了,还骗她看书。
想到这,她将一摞书卷放在桌角,还用一块布给盖上了。
起身就又去找了她的绣蜻蜓布袋。自从回到家中后,她也没动过。
小姑娘的心思也够简单,既然认为他提起书卷就是为了骗她看书,却还又听人家的话去翻了她的布袋。
想看看谢璟让她翻布袋有什么可骗她的。
刚一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一只精致的古檀木盒,再将古檀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玉簪,缀满点点花瓣,灵动而精致。
褚朝朝浅浅的笑了下。
这个她知道。
玉簪定情。
所以,谢璟在用玉簪跟她表心意。
可他什么时候将这只古檀木盒放在她的布袋里的,她竟是都不知道。
在布袋里发现了玉簪后,褚朝朝又兴奋的回到她的书案前,将适才收起来的书卷又一本本的打开,这回倒是坐在书案前,颇有耐性的一页一页去翻开。
她这才发现。
书卷的右下角,也有两个飘逸的字:云霁。
是他的字。
褚朝朝小声嘟囔着:“他,怎么这么幼稚,还在这上面写上他的字。”再翻开另一本,发现很多书页上,都有用笔圈出来的字,每十页相连,要不是一句情话。
要不,是一句日常问候。
还有笑话。
褚朝朝在屋内翻看的忘乎所以,‘咯咯’的笑。
也不知他是何时做的这些,他这个人,平日里那么忙,怎么有心思干这些事,褚朝朝歪着脑袋想了想。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谢璟定是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不然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话本子上说,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
她在屋里‘咯咯咯’的笑着,屋门没关,她祖母在院中都听到了,喊她:“朝朝,笑什么呢,出来给祖母念故事听。”
褚朝朝闻言对着外面‘哦’了声,将玉簪和书卷都收好,就去了院中。
褚夫人在厨房里烧着菜,褚朝朝和她祖母坐在院中古槐树下念故事,此时天色已全暗了下来,夜风温柔,有了丝丝凉意。
褚朝朝往她祖母身旁搬了个小板凳一坐,捧着书卷给祖母念,她念书一直以来有个习惯,遇到不认识的字就会轻声带过去,或是自我揣测。
今儿她给祖母念书,倒是跟从前不同,她只轻声带过了两处,哪像从前,最初给她祖母读书的时候,轻声带过的字太多,导致最后她祖母听的懵懵的,不知道到底讲了个什么事。
——
次日一早,褚峰的未婚妻孙妮儿来了褚府,说是家中种的桃子结了许多,她来送些。
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孙媳妇,留她在院中闲话。
如今褚峰已过弱冠,早几年就有考取功名的心思,只是当年张家出事时,他已是个记事的孩子,一直闷在心里,从未言说。
只在镇上继续读书作文章。
昨个夜里,他去了他爹张鹤的书房,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所想,如今张家不必再隐姓埋名,他想考取功名进京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