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包里又翻出瓶瓶罐罐,跑到旁边的售货机那里买了瓶矿泉水将药吞进了自己的胃里。
她刚干完这事,一转头就看见沈明神色复杂地站在她背后,盯了她不知道有多久了。
商驰吓了一跳,手上一个用力将水瓶捏扁,那水流出来淌了她一手。
于是沈明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巾。
商驰低头用纸巾细细地擦拭自己每一根指缝时,沈明问她:“商总,方面透露一下刚才你吃的是什么药吗?”
商驰头也不抬地回复:“你明明知道,怎么还要问我?”
沈明的身形一僵:“商总说笑了,我……”
“你们不止知道我装白血病,还知道我药瓶里装得都是维生素吧?”
商驰随手将废纸团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抬眸用那双锐利的黑色眼珠去直视沈明的双眼。
沈明自认阅人无数,却在她看过来时,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他的语气听上去还算是镇定:“商总说笑了,您肯定不会拿您的病体开玩笑。”
商驰嗯了一声,回到椅子上坐好。
她现在身体时好时坏的,奉承能坐着就不站着原则,来节省体力。
商驰坐在那里时,沈明就姿态恭敬地站在她的旁边,她让他坐,他也不坐。
两人等了一阵之后,薛承宴还是没有结束他的检查。
商驰又掏出了她的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进行农业知识学习。
沈明看见书封上的几个字,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他试探性地问道:“商总要投资农业吗?”
商驰才不想自己的跑路大业被他们发现呢。
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农民,未来她是要回到黑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靠自己的双手勤能致富的。
所以她随便扯了个借口:“学习母猪的产子技巧,只是我的小众爱好罢了。”
沈明:“???”
她在说一种很新的东西。
她自己不觉得这话听起来很诡异吗?
商驰当然不觉得,不然她就不会这样说了。
她回答完沈明的问题之后,现场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中。
这次沈明可不敢主动搭话了,他怕商驰那张甜蜜的小嘴里又吐出一些震惊他全家的内容来。
他们在这里又等了十分钟的样子,护士过来提醒他们,薛承宴正在高级病房里等待检查结果。
商驰:“???”
一般不都是比较严重的病才要住院吗?
薛承宴他好像仅仅是扭到腰罢了,也没有骨折。
看出商驰脸上的怀疑,护士解释说:“病人等待期间,卧床休息能减少他的痛苦。”
沈明抬手推了一下眼镜:“这些都是小钱罢了,能让大少爷舒服一些便值得。”
商驰跟沈明来到薛承宴病房的时候,薛承宴正以一种瘫痪的姿态躺在床上,旁边的护工阿姨正在耐心细致地给他削苹果。
薛承宴本来死气沉沉的面容在看到商驰出现之后,焕发了生机,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他用蜜嗓呼唤她的名字:“阿驰,你来啦。”
商驰被他这幅样子弄得颤抖了一下,十分不适应。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沈明,试图用眼神向他求助,让他管一管这个扭了腰还在那里骚里骚气的死夹子。
但是沈明就是一副梦游的表情。
商驰看不过去,抬起手肘在他胸前怼了一下。
沈明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开口了:“大少爷,您的嗓子已经康复了吗?”
薛承宴白皙的耳朵泛起了红色,再开口时又变成了那副低哑暗沉的嗓音,他语气笃定:“你幻听了。”
这次恍惚的人变成商驰了。
所以……所以死夹子的蜜嗓不是夹出来的?
那是他的本音吗?
所以……沙哑到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才是他刻意夹出来的是吗?
商驰自认自己是个很纯洁的人。
但是现在她还是对薛承宴之前时夹时不夹的原因秒懂了。
他床下用本音的时候,都是在两个人关系熟悉一点之后,他是在刻意勾引她,跟她示好。
至于他床上用本音的时候……那可能就纯粹是爽得忘了夹吧?
商驰:“……”
她裂开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很了解薛承宴,他在她眼里就是条坏心眼的毒蛇来着。
现在看来,他身上的伪装要比她想象得更多。
他诡计多端的套路,简直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她这条咸鱼网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