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认为商驰一定会就这个问题跟自己展开一系列的解释跟讨论。
她或许会说它一个人工智能怎么会把事情想得这么复杂，简直像是一个人类了。
她或许会说，她跟上个世界的商驰是一个人，让它别多想。
然而事实上，商驰的答案跟这两个都不一样。
商驰反问系统：“这个世界的薛承宴跟上一个世界的祁洛川是一个人吗？”
系统被问得哑口无言了。
过了半响，它回复道：【从身体构成上来看，他们两个确实不是一个人。】
但是……
但是多的它又不能说，它也不知道。
因为它等级太低，还没有了结更深层次事情的权限。
商驰坐在跑车里，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副驾驶，她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问系统：【我离开之后，小川……他过得怎么样？】
其实这种事情她一开始就该问的。
但是她不敢。
记忆虽然很模糊了，事情也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样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商驰从心里抗拒去知道这件事。
因为以她的记忆来推断，他那个小哭包的余生想必会过得没那么开心了。
悲伤过度的话，也不知道是否会影响到寿命。
系统说：【他在你死去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商驰：【？？？】
商驰的悲伤情绪瞬间就没有了。
她不理解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商驰震惊：【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身体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没了？他是殉情了吗？】
系统：【每个人都自有命数。因为宿主的缘故，反派他存活的时间已经比原著多了三十余年。宿主离开之后，他跟着一起去世也是命数。】
商驰坐在主驾驶的位置，双眸呆滞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发呆，迟迟没有反应。
【是这样啊……】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她才泄气一般地呼出一口气。
她似乎是还想问什么，但是她嘴唇翕动几下，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系统住在她的脑子里，就算商驰不说话，它也能知道她想问什么。
系统回应：【反派是笑着去世的，他临死前握着家人的手，说自己这辈子过得很幸福。】
系统又说：【你们两个人的骨灰最终装进了一个盒子里，一起被你们女儿给扬海里了。】
商驰：【……】
所以都一起扔海里了，还有啥非待在一个盒子里的意义呢？
这次她不用系统回应，自己就得出了答案。
是啊，记忆里的祁洛川那样粘人，他怎么会愿意跟自己分开装在两个盒子里呢？
就算是海葬，当他们的骨灰装在一个盒子里，也已经融合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
这还真就是“就算化成灰了，我也不会跟你分开”。
商驰的唇边溢出一个幸福中又透着苦涩的笑容来。
系统不理解：【既然明知道自己了解实情后，心里会感到难受。宿主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问题呢？】
商驰笑着回应：【人类的感情是人工智能无法理解的东西，你在这方面是个弱智，我不怪你。】
系统：【……】
宿主果然还是那个沙雕宿主。
怼它的话都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商驰心里的憋闷在跟系统聊天的过程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迈入理发店大门后，坐在椅子上被发型师询问有什么要求时。
商驰说：“我要把头发染成淡金色，顺便烫个渣女专属的大波浪发型。”
理发师端详了一下她的脸型跟五官，他提出了建议：“您还是染深红色显得更像渣女。”
商驰愣了几秒，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那行，那就染深红色吧。”
等商驰做完头发，理发师摸着她头发上的卷卷，由衷地赞美着自己的作品：“小姐，你真的是太美丽了！”
他用诗朗诵一样的夸赞语气对商驰感叹：“我宣布，你绝对是全东洲最美丽最帅气的渣女！”
商驰静静地看着镜子中那个顶着红色长卷发的自己。
她艳丽得不像是她了。
商驰说：“你的手艺很好，但是我还是喜欢直发，你再给我烫回去吧。”
理发师：“？？？”
她没事吧？
理发师心里吐槽这个人是不是没事闲的，但是嘴上还是极有职业素养地劝她：“小姐，你这样频繁地折腾你的头发，对你的发质不好。”
商驰：“那就给我用最贵的修复精华，姐不差钱。”
理发师立刻喜笑颜开：“好的！我保证您的头发一定会比之前更光亮！更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