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回来我也不回来,以为全世界都围着她转吗,大家都一样,她也一样。」
「……」
「今天正式入职国际刑警,明年不来了,她说希望我当警察,是因为制服好看,今天看了一下,也就一般,徽章倒是挺酷,下一年不写她了。」
「……」
「没想到又来了,呵呵,她还是没来,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明年再来我是狗。」
「……」
「今年差点死了,阮白,想见见你。」
「……」
絮絮叨叨写了好多字,基本都在他回来的那一天写,他写的时候在想什么,分享他这一年生活的时候又是在和谁分享,他说想念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红了眼眶。
阮白看着一笔一划写的文字甚至想哭,她以为齐宴对她是余情未了,是一种得不到的执念,是突然看到而迸发来自七年前的情感。
但没想到他对她的爱与在乎从未间断,甚至一年比一年强烈,一年比一年写的话多,一年比一年难过。
把那台老版手机拿出,蹲在墙角充上电,等屏幕亮后根据记忆里的印象把密码成功打开。
里面什么都没有,老机子有点卡,但基本功能还可以用。
好奇地翻来翻去,查询使用状况,看到电话和录音功能最常用。
打开电话记录往下翻,发现他这几年一直坚持不懈地给一个电话号码拨打,从未停过,陌生的一串数字划不到头,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她下意识点过去,不出意外那边是——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
不存在……垂眸看着那串数字,记忆如同大海潮涌进入大脑,一瞬间眼泪掉落,这是她曾经来这里阮世昌给她办的临时号码。
明明已经注销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坚持什么,为了不存在的东西打了这么久。
录音条只有一个,三秒钟,她颤抖地点开。
里面先是一个很安静的下午,男生站在女生面前,拎着校服把手机放在她面前,女生娇俏地盯着他,小声而吐字清晰地说:“齐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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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声音,他唯一的念想。
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七年,就差一点,本来可以不用七年的。
蹲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她才在笔记本最后一页轻轻落笔:「齐宴,好想你。」
—
五月,阮五户口落下来,他们一起重新照了全家福。
六月,阮白拉着温言开始旅游,全程她付钱,两个人逛了十个城市,到了八月才回来。
九月,为了给阮五办入学废了好大功夫。
十月,她说她太无聊要去爬珠穆朗玛峰,阮世昌因为太危险坚决不同意,程明亮说陪她。
可惜她体质支撑不到她到山顶,在半山腰她坐下来,看着一山又一山,夕阳好像要把她吞噬了,她说:“程伯,看不到了。”
程明亮跟着坐到她旁边,想了一会儿:“要不我继续上去,给你拍一张山顶的照片?”
阮白只是摇头,慢慢晃着脑袋,轻喃:“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等程明亮转过头才发现小姑娘一个人偷偷擦着眼泪,哽咽地说着:“看不到他的,程伯,怎么办啊,看不到他……”
心中酸涩,把人轻轻搂住拍着哄,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任她哭,他就听着,听她对他绵长深厚的情谊。
十一月,阮白忍不住偷偷订了东南亚的机票,还没去取票,一场高烧打断了所有的计划,生病来势汹汹,连续半个月的高烧直接让她瘦了十斤,整个人每天都在医院度过。
十二月,不再发烧,但高烧后的后遗症很多,身体素质明显下降,按照医生的话她至少要养半年,可把阮父阮母心疼坏了,每天恨不得24小时关怀她,连韩莹莹温言阮五也绕着她不放,十二月一点儿也不冷了。
又是一年一月,外面正在放烟花,他们在屋内举杯高呼:“新年快乐!”
站在窗前,今年过年来得很早,她请的年假也要到期了,马上就要回队。
穿了红色的毛衣,外面的月亮很圆,她啃着苹果,吃完这个苹果她拿着车票出了门。
酸梅镇刚刚下过雪,小镇举家欢庆,热闹又寂静,小院里还有比城市更吵闹的鞭炮声,有小孩看到这个新来的漂亮姐姐都忍不住伸头悄悄目送。
她住的小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今年除了她没人来。
她很快收拾打扫了屋子,把带来的对联贴好才离开。
出门,正赶上一群小孩在门口玩丢手绢,他们的玩法她没见过,丢手绢的人蒙住眼随便丢到一个人手里,然后他提问,被丢到的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