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不是人,却有着比人类更为丰富细腻的感情,饶是周凛冬都有些感叹,这狗子居然把心思藏得这么深,他这些年竟一点没看出来。
周凛冬咳了咳,撑起身体拿水喝。
一杯水下去,干渴的喉咙清爽了不少,他靠回枕头,习惯性摸摸胸前。
没摸到东西的周凛冬愣住了。
他垂下头,解开扣子,皮肤苍白的胸肌小了一些,原本应该挂在两点粉红之间的金镶玉没了。
再看手腕,他的表也没了。
都被大水冲走了?
这出趟任务,还把他最珍爱的两样礼物丢掉了……
周凛冬懊恼,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戴那块表了。那可是白小梨送他的。
他抿抿唇,拿起手机,打开白小梨的微信聊天界面,粗糙手指敲敲打打,输入一行字。
「回来了,见一见?」
白小梨可能在忙,暂时没回复。
周凛冬耐不住性子,干脆给她打了电话。
门外响起了苹果手机默认的铃声,周凛冬的大脑空白了几秒,果断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外。
小姑娘靠在墙边,攥着两个保温杯,眼眶红红的。
她的手小,衬得保温杯雄壮到可怕,可是……
那个保温杯还没他大。
心无端烫了一下,周凛冬伸手去抱她。
白小梨眼神惊恐,蓦地退后一步。
周凛冬这次真的伤到脑袋了,智商直线下降,表情困惑而委屈,就像在问,今天的哈基米为何这样?
白小梨指了指他的裤子,羞耻地跑进了病房。
周凛冬一低头,脸色巨变。
谁给他穿的这种衣服?
上衣款式还算可以,普普通通一半袖,但谁来告诉他,短裤为什么是毫无支撑力的莫代尔面料!
不要说已经苏醒的三腿了,长几根毛别人都能数一清二楚。
周凛冬转身进了屋。
石勇是见过“大”市面的男人,眼神轻微飘过,并不惊讶。
很难惊讶。
毕竟天天在一个浴室里洗澡不是?
也就刚来消防队报道那天表情失控了些。
周凛冬躺在床上,白小梨默不作声削苹果,无皮果光水汁丰盛,她放下刀子,他很自然地用手去接。
但白小梨扭头把苹果给石勇了。
石勇:“谢谢嫂子。”
嫂子?以前好像都叫小白姐。
周凛冬耳根微红。
他喜欢。
白小梨继续削皮,刀动得极慢,老神在在,不厌其烦,可周凛冬非常了解,白小梨这样的表现,反常。
每当她做出离谱行为,就是在憋坏。
光滑的苹果递到他手里,周凛冬张开五指,攥住的却是白小梨的腕子。
他凑脸过去,掀起眼帘,盯着她错愕的表情笑了笑。
“这么久没见,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石勇呆滞,哦,他好像忘了和队长说他失踪后的事了。
将苹果放在一边,再擦了擦手,白小梨郑重点头。
她回头瞧了石勇一眼,石勇立马知趣地戴上了蓝牙耳机听歌。
白小梨这才放心。
她愁容满面。
“周凛冬,我们真的合适吗?”
周凛冬不笑了。
“你什么意思。”
白小梨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眼神游离飘忽,一副心虚至极的样子。
“你要和我分手?”周凛冬的心瞬间冷了半截,“少想,不可能!”
“倒不是这个。”白小梨站起,坐在他身边,小小的手伸进了他的被子。
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花,周凛冬闷哼一声,偏过头去。
“是不是不太合适?”白小梨无辜眨眼,“追我的时候,你没有说这里的身高呀。”
以前都是隐隐约约隔着衣服,知道高,但不知道具体多高。
直到在祖母山找到周凛冬那天,白小梨才看清楚,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珠穆朗玛峰似的,又高又宽。
周凛冬绷着脸捏住她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不许乱摸。”
“所以是不是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结婚了就知道,现在别问。”
“噢。”白小梨不说话了,她开始看沙雕小说,看到好笑的情节就发出咯咯的笑声。
周凛冬探究的目光始终在她脸上打转,他想破脑袋也没想起他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小祖宗。
不过答案很快自己来了。
夏季外伤不易好,他还被撞出了轻微脑震荡,他现在的情况无法工作,因此获得了为期一周的病假。
出院回家的第一晚,白小梨没走。
周凛冬一身的伤,没打算做什么,让她去一楼的房间睡 ,白小梨乖乖点头,绵绵软软地说要给他上药。
他的伤大部分在背部,自己动手的确不方便,周凛冬没多想,脱下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