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谓转过身,红着眼说:“可我不想你们死啊……”
说完,直接抱了过去,眼泪落在那身军装上,“你们不要死好不好。”
那个副将愣住了,其他军雌也都静住了,昏暗的阵地内,寂静,只能听见沈谓隐隐的啜泣,沈谓往后退了一步:“雌父说了,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可以退缩。我们要赢,不要死。”
副将身子颤了下,嗓子沙哑,他紧皱眉头,都说军雌的心比顽石还要坚硬,可此刻,却像是被硬生生撬开了,一点点粉碎,不是疼,而是一种酸涩无力的悲戚。
“走吧。”副将拉了把沈谓。
沈谓往后退,“不走。”
“沈谓!”副将冷硬出声,“我们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看见的这艘星舰,是我们唯一的一艘、最后的一艘星舰!我们没有药品食物和武器了!我们拿什么去打?!”
说完,直接将沈谓扛上星舰,不顾沈谓的喊叫,关上星舰的门,导航开启,将沈谓带走了。
那些军雌将最后一抹柔情的目光落在了那艘星舰上。
此刻,沈谓完全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星舰内,等待星舰将他送到南部战区,找到赫安,可是他做不到。
雌父说过,他在任何一个行星都存有大量的军备物资。
雌父给他说过一个坐标。
沈谓低念:“进五退二,进三补四,遇六减一……”他念着记忆中雌父教他的坐标算法,慌张的看向星舰指挥台,重新输入坐标,星舰快速转变方向,朝着一处远山飞行而去,星舰落在了山间,沈谓跳下军舰,独自寻找。
看着这座山的地貌,沈谓愣了下。
小时候,他和雌父玩模型战争,似乎就是这样的地貌。
沈谓用着记忆中的方向去寻找,在一座低谷处,找到了铁门,这是一座没有密码的铁门,打开,进入,走了很久,火箸点开,火光照亮了山洞内的一切。
满满的军用物资,枪械弹药数不胜数,高精端武器摆放的整整齐齐。
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思考。
沈谓以一己之力,一个一个将武器往外搬,搬到星舰上,生铁将手掌磨出血痕,很疼,沈谓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搬,磨到手上的皮肉尽烂,直到星舰装不下了才罢休。
他坐上星舰,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回到了之前的补给站。
当战火重新蔓延,当万物于重生于消灭之间回旋时,沈谓大喊:“我们不会输!!!!”
武器就是希望,副将震惊的看向沈谓,“你从哪里拿来的?!”
沈谓:“雌父!谢莱恩克上将的!”
副将愣了下,扬起枪,在空中连射数下,声音震破天际,所有的战士回头看,他们听着那冲锋号角一般的话声:“所有的将士!星际不会遗忘你们的存在!我们为星际而奋战,我们为家园而奋斗!我们会谱写曾经的荣誉,就像是谢莱恩克上将曾说的那样,我们的生命,永无止尽!”
那场战争是否是胜利的,沈谓不清楚。
他只知道,在一天一夜的血战后,他终于见到了那个梦中的身影。
南部战区突围而来,紧急营救,解困重围。
沈谓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夕阳西下,暖阳倾洒一地,赫安一身浴血的军装,鲜红明烈,朝他走来,轻轻拥住他,没有说一句话。
硝烟与战火中,仅有的柔情,肆意挥毫。
余晖照映大地,灼热的残红,他们站在至高点相拥,那一刻,所有的炮火声都像是最美好的乐曲。
赫安松开了他,唇颤了下,扯出一抹笑,用手轻轻抚摸上他的脸庞。
是不舍,是眷恋,是告别。
如果是往常,沈谓一定会死死抱住他,不让他走。
可现在不会了。
沈谓忍住酸涩的眼睛,匆忙从口袋里拿出两枚戒指,眼眶发红,眼泪打转,说道:“是雌父!我的婚约是你!这是雌父为我们准备的戒指。”
赫安怔了下。
沈谓知道没有时间了,他直接将那枚戒指戴到赫安手上,忍住哭嗓,说道:“你是我的雌君!”
白金的戒指,很漂亮,尤其是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质的光泽,明亮刺目。
可这一刻却没有喜悦。
赫安轻轻亲吻在沈谓唇间,“谢谢你。”
说完,他将戒指卸了下来,在沈谓愣住的时候,说:“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亡,如果我战死了,这枚戒指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沈谓茫然的看着他,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谓,如果今日我战死了,去军部,注销我们的婚约,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伴侣,我希望你以后是开开心心的。”
赫安将那枚戒指送回到沈谓手里,笑了下,那一笑,似有天姿国色,惊艳的美,短暂而美好,赫安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给沈谓了,命手下将沈谓带离战场后,重新投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