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阵阵,云栖迟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他身后没有跟着一个人,按理说风致殿的凝晚和落霜应该都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来一个人。
正这么想着,一个衣着明显不是皇宫里的人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拦下了他。
“殿下万安。”
云栖迟:“你是?”
“奴才是国师府的下人,特奉国师之命来接殿下。”
“这么晚了,国师大人还没歇下?”云栖迟惊讶地问道,眼神有些疏冷。
“国师大人得知您回来了,特意等着您。”
“走吧。”
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云栖迟莞尔一笑,示意对方引路。
“殿下这边请。”
跟在对方身后,云栖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最后保留在了一个略显冷酷的表情上。
宫门口停了一辆檀木制成的马车,裸露在外的车厢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轼上方的车厢顶上悬挂着一个鱼泡网,上面刻着代表着国师身份的花纹。
“殿下,请。”
有人准备跪在地上让云栖迟踩着他的背上车,却被拦住了。
“不用了。”云栖迟柔和一笑,“我自己来吧。”
马车有点高,想要上去有些费劲儿,一旁的车夫见状,连忙把自己坐的一个小凳子放在了云栖迟的面前。
其实云栖迟准备自己上车,但看着近在眼前的凳子,想了想,便放弃了脑海里不雅的上车姿势。
坐到马车中之后,车轮碾压石板路的声音响起,很流畅,在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有些催眠。
云栖迟头靠在车厢上,半阖着眼,脸上有着明显的困倦。但他并没有睡过去,只是保持着几分清醒。
国师府在城外深山,距离京城有些远。缠在手腕上的水滴看着一颗脑袋一栽一栽的,于是开口说道。
“睡吧,有我在。”
半睡半醒着的云栖迟听见之后半掀起眼皮,轻笑一声:“嗯?你还是真的好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哈欠,眼尾微微湿润,话头一转:“有你在我的警惕性可是越来越低了,之后没有你在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不会不在。”
水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然后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没什么。”
云栖迟笑了,慵懒向后一靠,眉眼弯弯,看上去心情很好。
他倚在车厢上,马车很贵,可以让他整个人躺在座位上。车夫赶车的技术也很好,马车没有丝毫的颠簸。
云栖迟顺势躺了下去,闭上眼休息。随着外面传来的一阵阵风声,他逐渐地陷入了睡眠。
纤长的眼睫覆在冷白的眼睑下,如同浓稠的墨迹洒在了上面似的。
水滴缓缓流动,动作轻柔地将浅眠的人包裹在了怀里。它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温度,宛如一个合格的空调。
被水包裹住了少年眉目精致如画,雪白的脸上朱色一抹,两种对比鲜明的色彩更加衬得昳丽的容貌显眼。
水渍缓慢地浮现在云栖迟的脸上,水光潋滟,仿佛在留下标记一般,完完全全地把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留下了水痕。
路边的景色越来越荒无人烟,少了人为的痕迹,多了几分自然趣味。
马车逐渐停在了一个巍峨宫殿门前,马车夫刚想开口喊云栖迟,却被人抬手制止了。
“不用喊。”
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从漆黑的夜色之中走近光亮的一面,然后抬手撩起了车帘。
水行时很高,他轻而易举地跨上了马车,然后进去抱起来了还在睡梦中的人。
几乎是他的手触碰到云栖迟的第一秒,原本紧闭着的双眼就睁开了,眼眸之中还残留着朦胧的睡意。
似乎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云栖迟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举动成功地取悦到了揽抱着他的水行时,浑身的冷漠气息一瞬间变得柔和。
迤逦在地面上的衣角不沾纤尘,水行时缓缓地经过了路边的雪层,把人带进了温暖的宫殿。
“小骗子。”
把人放在了床上之后,俯下身看着熟睡中的云栖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水行时轻笑一声,然后低声说道。
在国师面前的七皇子温软乖巧听话,仿佛是无论做出来什么举动都不会生气似的,他可以依附在自己身上眼尾泛着红哭喘。
但在分/身面前的七皇子有些不一样,他更加鲜活,仿佛是从漂亮的干花受到了生机一般变得鲜活。不似常见的听话乖巧,反而是会生气,有着很大的控制欲。
太过分裂的性格让水行时越快越好奇,这两个不同的表现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云栖迟?
冰冷的指尖划过柔嫩的肌肤,最后停在了饱满的唇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