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栖迟侧过头,把下巴搁在了交叠的手上, 掀起眼皮带着潋滟水光看向了双目凉薄的水行时。
对方的衣衫向来很宽大, 只用两指来宽的腰带一束。将强劲有力的窄腰给勾勒出来。
云栖迟清晰地感受过了这里的力量, 于是在目光触及到那里的时候就飞速地移开了视线。
他这副青涩的模样毫无疑问地取悦到了水行时,对方施施然坐在床边,伸出带着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对方裸露在外的肩头。
察觉到手心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水行时眼里才流露出些许的满意来。
“大人, 京中难民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也给父皇说了。”
云栖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任由水行时干燥微凉的手掌在他肩头摩挲。
“但他们不信, 你……不觉得难过吗?”
他继续说道, 脸上还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眼眸清亮,可以一眼望到底。
水行时轻笑了一声,把云栖迟散落在身后的长发拨到一边,掌心到处流连忘返。
“不过尔尔。”
云栖迟垂眸,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想进官场?”
水行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语气平平淡淡,让人难以揣测他的想法。
云栖迟心瞬间提了起来,眉眼低垂,一副无辜乖巧的样子:“没有,我太过愚笨,恐怕会再把事情弄的一团糟。”
“你不笨。”
他话音刚落,就俯下了身子,低头在云栖迟耳垂上亲了一下。
“痒……”
“你很聪明。”
这句话让云栖迟的瞳孔微缩,忍不住猜测起来他的真正意思。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在利用他了吗?还是说只是安抚性的谎言?
但这个疑问并不能问出来,云栖迟也只好强忍着心里的怀疑,顺从地倚在了水行时微凉且宽阔的怀里。
七皇子再次留宿国师府的消息传了出去,这还不是最震惊的,让一些人不满的是另一个消息。
国师为了七皇子竟然把朝廷命官许少幽罚了个半死,甚至大摇大摆、不加遮掩地从将军府走了出来。
一时之间,朝廷上风起云涌,平静的表面下是越来越剑弩拔张的关系。
国师他们自然是不敢说些什么的,只好把矛头指向了刚从国师府回来的七皇子身上。尽管对方最近很受国师青睐,但看在一众朝廷命官的面子上,国师总不能把他们全给杀了吧?
一些人这么侥幸地想着,就这么把弹劾的折子递到了皇上面前,一张张接连不断,雪花般地迅速堆积了起来。
御书房。
云栖迟面无表情,他合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奏折,抬眸看向了站在下方的丞相。
“爱卿怎么看?”
站在下方的李丞相恭敬一弯腰行李,然后直起腰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臣认为国师如今权势滔天,只是为了少年之间的打闹就出如此狠手,想必之后还会做出更加荒唐的事情。”
这番话让喜怒不形于色的云渐燃轻哼一声,他在心里早已不满水行时多年,但对方特殊的身份却让他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他可以为了云栖迟惩罚许少幽,那将来是不是还会为了云栖迟来逼自己退位?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云渐燃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很气,但无可奈何。
丞相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既然这一切都因七皇子而起,不如把他喊来敲打敲打。”
“敲打?”云渐燃把手里的折子摔倒了书桌上,冷哼一声,“届时国师再来问罪。”
他这番话带着些许的不满,但丞相知道,皇上的不满一定不是只有这么一点儿。
谁又能想到平常几乎不起眼的七皇子可以得到国师的喜爱,并且对方还会为了他做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陛下倒也不用这么忧心。”丞相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缓缓说道,“现在七皇子为人软弱,最是好拿捏的。”
他话只说到一般,云渐燃自然能够听懂他想要做什么。
“来人,去请七皇子。”
刚回到风致殿还没来得及坐下的云栖迟在听到传唤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震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问道:“父皇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来请人的小太监为难地笑了笑:“殿下去了便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是奴才能够知道的。”
云栖迟眉头紧蹙,一副苦恼的样子:“那好吧,还请公公带路了。”
凝晚本想跟着他一同前去,却被云栖迟拦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父皇找我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温和一笑:“我想吃桂花糕了。”
知道了云栖迟想法的凝晚只好停下来了脚步:“好,奴婢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