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云栖迟轻声请安,等到被赐座之后才装作疑惑地问道, “父皇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御书房里点了龙涎香,这种名贵的香料在云栖迟闻起来还不如国师府上不知名的香料好闻。
云渐燃:“没什么事情,就是你一夜未归,朕有些担忧罢了。”
他一边说着, 一边摆手让一旁的奉茶宫女给他斟茶。
“现在看到你平安无事,朕也就放心了。”
若不是云栖迟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恐怕都要被他现在这副慈父的样子给骗了过去。
“多谢父皇担忧, 是儿臣考虑不周,竟然让父皇如此担心。”
云栖迟面露歉意,眉宇间全是懊恼:“儿臣也没想到, 等准备告诉父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语气很真挚, 眼睛里同样写满了愧疚, 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让人不忍心呵斥他。
云渐燃面不改色,只是摇了摇头:“朕昨晚听到你受伤的消息可是被吓得不轻,现在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
云栖迟嘴角微微上扬,是最常见的乖巧笑容。其实, 如果对方不提及这件事情, 他估计都忘了昨天他受了伤。
虽然自己下手的时候注意着,但也不至于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想起来昨天把手伸进自己衣衫深处的水行时, 云栖迟的眸光一闪。
是他吗?
“哎, 你没事就好。”云渐燃看客套的差不多了, 总算是开始了正式的话题。
“朕听说你昨晚留宿在国师府?哪里不比皇宫,你做错了什么朕还可以给你兜底。”
云渐燃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国师这人不好相处,朕也是担心你不小心惹到了他。”
“多谢父皇担忧。”云栖迟抿唇一笑,轻声说道,“儿臣知道分寸的,而且……”
他抬眸看了一眼面色严肃的云渐燃,低下头语气有些羞涩:“国师对我很好,远没有外面说的那么凶。”
听完他的这番话,云渐燃已经有所察觉,更加确定了原本的猜想。
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国师,但对方那副高冷的模样,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毫无感情波动的。
真的会如老七说的那样吗?
云渐燃有些不太相信,但现在和国师关系还算密切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是国师主动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说国师没有什么目的,云渐燃一定不相信。但他看着眼前明显太过天真的云栖迟,有些不太明白国师究竟看上了对方什么。
一张漂亮出众的脸吗?
似乎可以猜到云渐燃在想什么的云栖迟在心里嗤笑一声,对于来自上位者探寻的目光无动于衷。
他笑得无懈可击,低眉垂首地样子再温顺不过了。
“你心里清楚就好。”
云渐燃摇摇头,轻叹一声:“你的兄弟姐妹之间,朕最担心你了。哪怕国师对你再怎么温和,你也不要恃宠而骄。”
“儿臣知道。”云栖迟点点头,很是认真地说道,“绝对不会让国师讨厌的。”
“那样就好,你回去吧,朕一会儿让李太医去给你看看。”云渐燃笑得温和,“放心吧,有朕在。”
云栖迟笑得点点头,和云渐燃一样,看起来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等出了御书房之后,他脸上的笑才微微消散了一些,嘴角只是习惯性地上扬着。
或许是因为水行时的地位太高,和一国之运紧密相连着,哪怕云渐燃心里打着什么算盘,现在也不敢有什么轻易的举动。
云栖迟回到风致殿,吩咐凝晚不要让人打扰他,并且将一会儿要来给他看伤口的李太医也阻挡在外。
“我已经在国师府看过了,国师大人亲自为我包扎的伤口。”他倚在门前,白皙的脸在阳光下透明一般,“你这么说就行了。”
他苦恼地皱着眉:“我太讨厌太医了,看到他们总是能想起来一些不好的经过。”
不得不说,云栖迟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垂首蹙眉的样子我见犹怜。
凝晚喟叹一声,连忙答应了他,还让下人先把一些吃食给他准备好放在了寝殿中。
云栖迟关上门,笑容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他快步走到窗边桌子上放着的铜镜边,腰间缠着的水蓝色晶石发链和重新挂在腰间的玉牌相互碰撞,发出宛如乐器一般的声音。
触感微凉的水蓝色衣领被修长白皙如玉的手指拨开,然后用力向下拉开。
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映在朦朦胧胧的铜镜中,上面光滑细腻,根本看不见一丁点儿受过伤的样子。
云栖迟面色冷静,确定完之后就把衣服穿好仔仔细细地把身上的痕迹给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