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他的剑柄下滑,他险些都快要握不住剑了。
“你这是何意?”
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手紧紧地握着。
他犹如困境之中的凶兽,顿时露出来了全身的利刺。
“朕想杀谁就杀谁。”云渐燃连解释都不解释,抬抬手,四周的人就冲上去将云栖迟压下。
独吟和落霜试图反抗,但他们刚才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对战了,此时换班的人各个精神充沛,哪怕和他们对上也只是几招的时间。
云栖迟咬紧了后槽牙:“你不能动他们。”
这时,局势已定,在远处观望的云渐燃缓步来到了云栖迟的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钳制住的亲生骨肉。
“知道你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吗?”
周围的人停下来了动作,等着皇上一声令下之后将独吟和落霜一击毙命。
云渐燃伸出手点了点云栖迟的心口,半是讽刺半是不屑地说道:“你的心太仁慈了,至于这种奴仆,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用他们两个的命来换你一个人的命,又在纠结什么呢?”
这就是云渐燃一直对云栖迟没有什么好态度的原因,他觉得对方这幅优柔寡断的样子不像自己,或者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那熟悉的轮廓和眉眼却告诉他,这就是他和棠贵人的儿子。
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他太慌乱了,这样会让对方越发得意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因为心软才不想让他们死的?”他勾起唇角一笑,“给你一个机会,他们两个可是我身边的人,知道不少事情呢。”
云渐燃听懂了云栖迟的意思,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分明现在处于劣势的是对方,到头来自己却处处被限制。
关于现在还不知道的事情,云渐燃自然想知道。
或许是不想让自己的妥协太过难看,他抬手随意地指了一下落霜:“你倒是提醒朕了,是该好好拷问了。”
“把那个女的杀了扔出去,至于这个暗卫,拉下去严刑拷打。”
云渐燃用手串的流苏抽打着云栖迟的脸:“逼问信息可用不到那么多人。”
他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朵猩红的血花在鹅黄衣衫上炸开。
云栖迟哑声,被死死压制着的胳膊紧绷了起来,沾满了血迹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他走错了,这步棋。
已经半夜了,宫里寂静一片,只有这一角血迹遍布。鹅黄色的衣裙被血迹浸透,眨眼之间就没了起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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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十七颗露
云栖迟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 那双形状略显温柔的眼眸如古井般。
鲜血染透了被刀刃划破了的鹅黄衣衫,犹如有生命般的触手在地面上逐渐蜿蜒。
独吟想要挣扎, 却被一脚揣在了腿弯, 整个人险些跪倒在地。
云栖迟身上的白衣也被鲜血染红了,斑斑驳驳的,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抬眸环顾四周, 蓦地笑了一声。
云渐燃摆摆手,示意将还活着的云栖迟和独吟带下去。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他就心情很不错地被人拥簇着离开了。
云栖迟咬紧了牙关,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落霜,眼睛红得吓人。
被踹了一脚的独吟抬起头似乎是想要去落霜的方向, 但被死死钳制着。
他眼里流露出了些许的情绪,在触及落霜胸口的伤口后还明显地怔愣了片刻。
云栖迟没说话, 但这种压抑下的情绪才更吓人, 他周身的低气压险些将押送着他的侍卫吓到腿软。
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败者,怕什么?
他们在心里纷纷安慰着自己。
落霜被随意地抬起来,似乎要去扔到乱葬岗。
至于还活着的云栖迟和独吟以造反之罪关进了大理寺的地牢。
二进宫的云栖迟待遇明显没有上一次好了, 普普通通的牢房, 地上散落着稻草, 似乎还能听见老鼠的声音。
独吟受的伤有些严重,本来该被拉出去严刑拷打的,但上面吩咐了这人还有用,让留一命。
地牢的狱卒便将他和云栖迟关在了一起觉得两个受了伤的人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云栖迟掌心被指甲掐到出血, 但这些疼痛却只是勉强让他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感时伤秋的时候。
他深吸了一口气, 简单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受的伤然后便扶起来了倒在地上几近昏迷的独吟。
把人扶到墙角破旧的席子上躺下,云栖迟摸了摸腰间, 然后松了一口气。
还好青如总是让他们身上带着药,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牢房里的桌子上点了一盏油灯, 但灯光昏暗,只能看清楚眼前的情景,但也足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