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云栖迟叹了一口气, 这么热的天,他都懒得算计人了。
水行时轻笑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这几天这么主动,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避暑的用具。
“你倒是聪明。”他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倒也不恼, 还让云栖迟在他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云栖迟喟叹一声, 仿佛身处空调屋一般。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一缕水蓝色长发:“过几天就要去避暑了,又能见到我的好哥哥们了。”
虽然明面上还是和平常一样, 但大家心里都有数, 在暗地里私结党羽的速度更快了。
水行时搭在云栖迟腰间的大手忍不住用了力, 神色平淡,但语气听上去危险的很:“你对他们的关注倒是不少。”
“哦,是吗?”云栖迟反问道,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但现在的时机还没到,等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就会认认真真地给水行时一个答复。
那双潋滟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从清澈的瞳仁之中清晰地映出来了自己的面容。水行时将人抱紧,说话时震动的胸腔紧紧地贴着云栖迟柔软的脸:“只差一句话了,我等得起。”
窗外阵阵蝉鸣,聒噪不堪,但这些喧闹的声音经过这里的时候仿佛被滤网给过滤掉了一般,一切声音都变得又轻又柔。
云栖迟撞入一片蓝色海洋,宽阔无垠的大海很包容,如同长辈一般纵容着他所有的无理取闹。
是啊,只是差了一句话。
两个人对此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就这么躺在狭小的软塌上一言不发。
云栖迟半躺在水行时身上,他闭上了眼睛,纤细的手指试探地勾住了对面的一缕长发攥在了手掌心。
时间如流水般哗啦啦地就过去了,今年比往常都热,因此去园林避暑的打算也提上了行程。皇上皇后、太后、一些得宠的妃嫔皇子,再加上特许的大臣,这些人加起来就不少了,更别说跟着过去服侍的宫女太监们了。
云栖迟自然也要去,只不过他并没有和那些皇子们待在一起,而是带着落霜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待着。
但偏偏有人不想让他这么清闲,一道阴影将闭目养神的云栖迟给覆盖,下一秒就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七弟怎么在这里待着?不和兄弟姐妹们聊天吗?”
“太子哥哥说笑了。”云栖迟睁开了双眼,浅笑嫣然地反问道,“不知道太子哥哥的伤怎么样了?一直没能去看望,但臣弟心里可是担心得很。”
云西辞脸色微变,距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现在才问,不是明摆着嘲笑他吗?
关于云栖迟和云落鞍之间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没想到云栖迟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分明之前还是一个任人揉捏的兔子模样,现在却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毕竟这件事也牵扯到了七弟,还被父皇禁了足。”云西辞微微一笑,“不能随意走动也是正常。”
他说完之后就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些许的惊讶:“七弟怎么就带了这么少的东西?身边还只有一个人伺候。”
“哎呦,我差点忘了。”云西辞作苦恼状,“听说七弟宫里的人跑的差不多了,人少也是正常。”
云栖迟:“跑了正好,免得我亲自筛查了,万一再出现一个头脑不清醒的人刺杀太子哥哥呢。”
两个人面带笑意,但说出来的话可没有那么的兄友弟恭,反而是在互相试探。
云西辞冷哼一声:“七弟人若是不够用了就尽管来找我,东宫的人可不少。”
他说完之后就甩袖离开了,仿佛真的只是过来关心一下弟弟。
“主子,风动已经被上司提拔了,过不了多久就能争取一下祭酒的位置。”
云栖迟点点头,他抬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然后说道:“告诉风动,不用那么急,别让人抓到把柄。”
“奴婢知道了。”
人来齐了,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城外走,避暑的园林建在距离京城不远处的高山上,从山脚往上望,目之所及都是精美的雕梁画栋。
约摸赶了大半天的路,他们才停了下来。山很高,但坡度不高,周围全是长势茂盛的树木花草,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云栖迟到了住的地方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一路上马车颠簸得很,他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到了之后几乎是沾床就睡。
“主子,厨房送来了解暑的绿豆汤,您要用膳吗?”
云栖迟整个人都瘫在竹簟上,闻言爬起来去开门:“放哪儿吧,我一会儿喝。”
落霜走进房间,然后把手里端着的绿豆汤放在了桌子上:“主子莫要忘了,到时候冰块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