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慢走。”云栖迟微微颔首,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突然,他的目光一顿,落在了一块熟悉的玉佩上。刚想仔细看看,可惜下一秒云落鞍的身影就消失了。
“主子。”
等云落鞍走后,一直守在外面的落霜才走了进来,她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
“三殿下这里走了?”她把手里的银耳莲子羹放下,“刚刚见对方来了,还想着给三殿下也上一份。”
云栖迟捏着汤匙搅了搅碗里粘稠的羹汤,毫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
他低下头尝了一口,然后抬眸轻笑:“凝晚熬的?”
“对。”落霜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她说主子最近精神不太好。”
“拿下去吧。”
云栖迟只尝了一口,然后随意地把手里的汤匙扔进了碗里。
银制的汤匙和瓷碗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落霜略有些吃惊:“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云栖迟面无表情,看着桌子上放在的两碗银耳莲子羹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我不吃银耳。”
“好,奴婢这就拿走。”落霜眉头一皱,“凝晚跟了主子不久,怎么连这点都忘了?”
“或许是最近太忙,给忘了吧。”云栖迟垂眸,嘴角微微上扬,只不过看不出来任何的笑意。
艳若桃李的脸上仿佛是覆了一层寒霜,将他身上的几分柔和的气质尽数压了下去。
此时冷着脸的云栖迟反倒是能从身上看出来几分水行时的影子。
落霜以为他因为吃到了不喜欢的东西所以生气了,于是开口说道:“奴婢去让小厨房做些糕点来。”
“不必了。”
云栖迟:“不用那么麻烦,都已经做好了,你让小亭子他们吃了吧。”
“是。”
落霜点点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完之后就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云栖迟一个人,他抬眸看向窗外,枝头的海棠花倏倏而落,像是在映照着什么。
*
春朝宴很快就到了,这件天京城热闹极了,不少商队之类的都来了京城。听小亭子说,一些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突然间在京城多了不少。
他这番话惹得在一旁给云栖迟梳头发的凝晚掩唇轻笑:“按照你这么说,到处都是你没见过的人。”
小亭子脸一红:“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不要逗他了。”云栖迟开口解围,他今天也要出场,一大早就没有睡好。
虽然春朝宴一般在晚上,但白天的时候各国带来的新奇玩意儿都会在皇宫的玉兰轩展示。
当然,大部分都是些奇人异士和稀奇的动物。
云栖迟有些困倦,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看着凝晚熟练地给自己梳着发髻。
他今天没有用发冠,而是用和衣服同色的发带系住了长发。身上穿的衣服也和平日里的素白色不同,是一件浅粉色的长袍。
这个颜色有些娇嫩,而且穿起来会衬得人脸色不好。好在云栖迟肤色白皙,穿上这件衣服跟本不违和,反而衬得他艳丽如花。
“殿下真好看。”小亭子笑着说道,“简直是奴才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你才多大?整天一辈子一辈子的。”
云栖迟笑而不语,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
他穿戴好之后本来像在风致殿待到晚上,没想到竟然有人给他递了请帖,邀请他一同前往玉兰轩。
“周青介?”
云栖迟看着请帖上的落款疑惑地挑了一下眉。
“这是周祭酒的公子。”凝晚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如今已经是礼部员外郎了。”
“他请我做什么?”云栖迟哑然失笑,“难不成是老师有什么事情?”
“殿下不想应约?需要奴婢去回绝了吗?”
“不必。”云栖迟收起请帖,“既然是老师的孩子,见一面又何妨?”
他笑了一下:“说不定还是师兄弟呢。”
这番话似乎意有所指,凝晚呼吸一滞。
她并没有和云栖迟一起去玉兰轩,说自己身体不适,让落霜跟着去了。
离开的时候云栖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地里给藏在暗处的独吟递了一个眼神。
凝晚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就回了房间。她紧关着门,看样子是因为身体不适要休息了。
只不过这才上午,她一个人再房间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然后就惨白着脸推开门出来了。
在一旁的小亭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担忧地询问:“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凝晚摆摆手:“没什么,就是吃坏了肚子,有些难受,准备去太医院抓些药。”
“你都成这幅模样了,还逞什么能?快回去歇着吧,我去给你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