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迟舒眉一笑,像是想明白了一般,但嘴上还是说着:“即便是这样也要好好准备。”
他侧过头掩唇一笑,眉眼舒展,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
云落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是一笑,然后就伸出手来拍了一下云栖迟的肩膀。
“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回去就不叨扰你了。”他无奈一摇头,“你就好好准备礼物吧。”
云落鞍虽然已经到了年龄,但一直没有封王,因此也一直住在了宫里。不少人都认为这是皇上对于三皇子的肯定,皇位说不定到时候就是三皇子的。
两个人住的地方略有些远,在御花园分开之后云栖迟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低垂着眉眼看上去在想着什么事情。
刚才在马车上说的事情其实是云栖迟瞎编的,国师府的管事姓什么他不知道,对方也从未说过水行时的生辰是哪一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强烈的要求,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手腕上的水滴没了动静,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镯子一般。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谈不上难过,也算不上开心。
更像是一种怅然。
“殿下,您回来了。”
凝晚:“小厨房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芙蓉糕,要尝尝吗?”
“不了。”云栖迟拒绝道,“今天没什么胃口,给小厨房说,中午不必做得太多。”
“是。”凝晚微微欠身,等他走了之后才去小厨房吩咐。
冬季已经过去了,但还是有些冷,全然没有春天的生机勃勃。
云栖迟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看了一刻钟也没有翻开下一页。
书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平常看起来妙趣横生的文章在这一刻变得枯燥,甚至看得他眼花,小若蚊虫的字仿佛变成了可以飞动的虫子似的。
莫名其妙心烦意乱的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合上了书,嫣红的唇紧抿着。
究竟是因为什么?今天这么有些不在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五片雪
被不断思考的水行时此刻心情并不好, 他坐在高位,听着白衣管事禀告着车夫带来的情况, 眉眼压着, 浑身冰寒。
“他是这么说的?”
“回大人,车夫确实是这样说的。”白衣管事微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身下蜿蜒着滚滚流水的水行时。
“下去吧。”
水行时抬手一挥, 等白衣管事退下之后,正殿里若有若无的水声瞬间变得汹涌了起来,宛如一场惊涛骇浪的暴风雨。
被屏风遮挡住的一处水池上还凝聚着一团雾气,有些浓, 白茫茫的,看起来像一大片的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腕抬起, 手腕处挂了一个白玉吊坠, 和浑身冷色的色调不同,吊坠的绳子是鲜红的,衬托得那节腕骨如白瓷一般。
水行时另一只手支着头, 看着自己半抬起的手腕发呆。
水蓝色的长睫遮掩住眼眸一动不动, 从远处看就像是两道线条锐利的蓝色线条画在了俊美的脸上。
“不、见、在、忙。”
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正殿响起时还带着些许的回音, 水行时放下了手,任由飘逸的衣袖迤逦在地。
水行时缓缓地说出这四个字来,一字一顿地像是在唇齿间咀嚼了一番似的。
他说完之后轻笑一声,只不过这一声笑听不出来任何的笑意, 反而是透露着些许的冷淡。
分/身他已经收了回来, 原本就通感,融合在一起之后更能体会到之前和云栖迟相处时的感情。
罢了, 再让他玩一段时间。
水行时这般想到, 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 还是在陈述事实。
根本不知道他这番打算的云栖迟想完事情之后就放弃了,独自一个人在书房待到了晚上。
烛火如豆,昏暗的灯光在翻开的书上撒下了一片暖色。
云栖迟手指搭在翻开的书页,细腻的手指在昏黄灯光的照射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蜜般。
一旁放着的信件正是他去荒北的这一个月内京城发生的事情。离开之前太子还在为荒民进京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户部也因为是三皇子那派而迟迟不肯拨款。
到最后还真的是云西辞从私库里先拿出来了不少钱垫上,甚至太子妃还变卖了些许的嫁妆。
云栖迟翻看着信件,默默计算着这笔金额的数目,发现到最后户部还是把钱拿了出来。
不少人在称赞太子临危不乱,视金钱为身外之物。
只不过……
云栖迟心算之后还不敢确定,于是拿过纸笔再次计算了一番,这是才发现,解决荒民进京的费用并没有太子所上报的那么多。
“呵,还真是大胆。”
他放下笔,看着最后算出来的数字冷笑了一声,脸上出现了一抹看好戏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