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淮一个跳跃,利落用力地挥拍,网球势不可挡地冲了出去。
温昭迩神思一停顿,球拍险险地接住了球,然而不断在球拍上摩擦旋转的网球却不受控制地往场外飞了出去。
按照温昭迩以往的技术,怎么也不该接成这样。
旁边观战的人看见那网球的方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直直地冲着顾江屿和白辞过去。
这球要是砸到了脸,可得毁容了吧!!!
看着方向,是顾江屿……
顾江屿眼神一紧,凌空划过凌厉的神色,下意识要用身体去闪躲,然而后面是白辞……顾江屿身体绷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然而下一秒,白辞辞坐在躺椅上上身悬空,抬起的右手于半空中抓握住了那只绿色的网球。
……
周围的人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tm……也行???
顾江屿眼眸微动,看下白辞辞的神情瞬间变得错综复杂。
他居然接住了球。
那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这是白辞做出的下意识动作,奋不顾身地挡在他前面。几乎是毫厘之间,他闻见白辞身上雨后青竹般的洗发露的味儿从鼻尖擦过,留下经久不消的痕迹。
“嗷!痛痛痛!”
白辞辞瞬间将球扔在地上,刚才那一下完全是下意识伸手去接。
但是高速飞出来的网球力道很大,本身重量也不轻。这会儿立马感觉到手心火辣辣的一片。
“我看看。”
顾江屿伸出手将白辞辞的右手拉到自己身前,看清了手掌后,他的神情立马阴沉了下来。
原本白皙柔软的掌心已经高起了一块,红红的,肿成了一片。
顾江屿立即变了脸色,冷声道:“回家处理。”
白辞辞一怔:“这就要走吗?”
不是还没有吃饭。
顾江屿神色冷厉而淡漠,只有眼尾那颗红色的小痣显示出鲜红的燥郁。
“等你的手心肿成坟包?”
白辞辞愣怔了一下,惊觉顾江屿的毒舌功力又上了一层楼。
他轻轻埋头:“哇哦,省买墓地了。”
顾江屿脸色更加阴沉,忍不住抬手薅了薅白辞辞头顶那一撮不安分的碎发,碎发轻轻一颤,柔软的发丝讨好地轻搔着他的掌心。
倒是比主人识相多了。
陈叙淮一看白辞辞差点被球砸中,直接扔下拍子就跑了过来:“怎么回事?舅妈受伤了吗?”
舅妈?
白辞辞眼神一滞。
这小子今天怎么嘴这么甜?
他一看过去,就发现陈叙淮冲他眨了下眼睛。
白辞辞:……
啧,这侄子脑袋瓜还挺灵活。
他咬了咬牙,嘶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白:“还……还行?”
陈叙淮瞪大了眼睛:“你手心都肿得像泡发了这叫还行?”
……
白辞辞对这叔侄俩的形容叹为观止。
温昭迩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白:“都是我不好,我叫医生来吧。”
“不用了。”顾江屿冷冷道,“我们回家,已经让家庭医生赶回去了。”
三人直接离开后院,朝外走去。
温昭迩脸色有些发白,刚才挥拍的右手手指慢慢握紧,咬住了下唇,追了上去。
走到车门之前,温昭迩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这么久不见,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已经拉开车门的白辞辞立即顿住,竖起了两只耳朵,嗅到了一丝非同凡响的味道。
顾江屿眸色淡淡:“我们本来有什么关系吗?”
温昭迩一噎:“如果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这么仓促地结婚?”
白辞辞目光一凛,探过头去,看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插不进去,慢吞吞地上了车,扒着车窗往外看。
狗狗眼凶光毕露。
孤男寡男,有奸情!
就连司机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一丝丝的同情。
白辞辞幽幽地转头看向司机,问道:“我头顶有绿光吗?”
司机:……
窗外,不知道顾江屿与温昭迩说了什么,白辞辞看得抓心挠肺。只看到最后温昭迩依依不舍地看了顾江屿一眼,返回了顾宅。
白辞辞双眼凝重,一定有问题!
顾江屿上了车,白辞辞“咻“地看向顾江屿:“老公,你们聊了什么?”
顾江屿看见他一脸抓心挠肺的神情,唇角不由得扬起一道细微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没聊什么。”
白辞辞腮帮子鼓起:“没聊什么是聊什么了?”
顾江屿:“随便说了两句。”
白辞辞坐在后座上,神色凝重,一双漆黑的眸子忧心忡忡。一双眼想问又不敢问地不时瞄着顾江屿。
该不会是,死灰复燃了吧?
顾江屿的余光瞄到他的眼神,眼里不由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