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有喜欢的人了,还来追我——”桑怡拖长了音调,露出恶作剧的笑容,“我不得让你吃点苦头呀?”
*
同一时间,简新筠坐在某间包房的沙发上,根本不知道祁遇已经到了。
今晚,她就是想来看个烟花,甚至没怎么打扮。不料她刚到会所,还没和桑怡说上几句话,就被一群男模拉进了舞池边的卡座。
有人要和她跳贴面舞,还有人当着她的面就开始解扣子。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被男模们簇拥着打转。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桑怡今晚下了命令——谁要是能把简新筠哄开心了,就能拿到五位数的小费。
于是各路妖魔,接连上阵。热舞,陪酒,不经意但设计过的肢体接触……几圈下来,简新筠被灌了个半醉。
她假意要上厕所,脚步趔趄地挤出大门,往长廊的尽头走去。行进途中,她不断看向身后,确定无人跟上后,又推开了走廊一侧的某个小门。
原来这里除了全开放的大厅,这有这样的小包厢。简新筠松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她的酒量一直不是太好,方才红的白的喝了许多,此刻混在一起,搅得她的五脏六腑痛作一团。好在茶几上摆了些巴黎水,她拧开一瓶,一连吞了好几口,这才抑制住了想吐的冲动。
但身上还是沉甸甸的,她似是不能承受这种重量,肩膀一歪,瘫在了沙发上。
沙发前就是落地窗。从窗户看出去,广场上的表演已经开始,城市的喧嚣在脚下燃烧,像一堆不断蹿升的柴火,试图把夜空照亮。
而这间小包厢,则像火堆上的一个透明容器,包裹住她的醉意,加热,再发酵……简新筠只觉得脑袋越发昏沉,眼神越发迷蒙,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可就在她即将合眼的一刹那,包房的门被人推开,有人在喊:“找到了!”
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群男人挤了进来,再次将她围住。
简新筠低叫一声,几乎就要哭出来了——难怪唐三藏进了盘丝洞要跑,这左拥右抱的艳福,她是半点儿都享受不了!
她强打着精神应对,奈何酒精上脑,力不从心。这时,有人挤开人群,步履艰难地踱到她面前,将她一把揽进了怀里。
“诶!”有人不满地嚷道,“你怎么插队?!”
来人置若罔闻,只托着简新筠的臀部,将她抬离了沙发。后者重心不稳,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凑近,她便闻清了对方身上的香水味。凌冽的雪松气息冲破了混乱的酒味和浓郁的古龙水,于这一刻显得格外舒爽。
最重要的是,还很熟悉。
简新筠心下一紧,紧忙抬头,只见男人浓眉黑瞳,轮廓深邃,下颌线绷紧了,带出脸上的那个浅浅的酒窝。
奇了怪了,这人不仅闻起来像祁遇,就连看起来也像!
简新筠正在感慨,那个不满的男模已经靠了过来:“大家说好了,排队献殷勤,你怎么……”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哀嚎,“哎,哎,哎!你松手!”
祁遇一手揽着简新筠,一手钳住了男模的小臂。他向外拧着,拧不动了,再倏地脱手,将对方甩在地上。
他的外貌本就极具攻击性,这一番拉扯展现出的气势更是逼人,众人被他震慑着,不敢向前,又不甘心后退。
祁遇懒得和他们一一较量,只捧着简新筠的脸观察她,却见她面颊绯红,目光涣散,显然已经不识人了。
不识人了也好。不然将他认出来,又要赶他走。
“竹子,”他忍着心底的酸楚,沉声叫她,“选我为你服务,好不好?”
虽然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外号的,但简新筠下意识地觉得他比那些男模都顺眼,于是点头道:“好,你给我服务。”
祁遇笑了,拂开她额边的碎发,又问:“那你要什么服务?”
“我要喝水。”简新筠嘟着嘴巴,一脸的不耐烦,“别再给我灌酒了!”
“好。”祁遇应着,拎过那瓶被她拧开的巴黎水,对着自己的唇灌了一大口。
接着,他扣住她的后脑吻下去,唇舌纠缠间,将水全部渡给了她。
清凉的液体滑过舌尖,淌过咽喉,再蔓过胸腔,为她解了渴,却又带来更加强烈的渴望。
简新筠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仰头,激烈地回吻于他。而当小巧的舌滑入口中,急切地探寻过每一个角落时,祁遇情不自禁地加重了拥抱的力度,与她缠绵、辗转、缱绻。
两人吻得旁若无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男模们围观了一会儿,只觉得对方难舍难分,而他们自讨没趣,只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