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末日狂欢”的代价也太大了。此刻,她哪怕躺在宽敞柔软的双人床上,也觉得自己的腰背、内脏皆已错位,哪儿和哪儿都不挨着。
可祁遇人高腿长的,为什么一点儿不受影响,甚至还乐在其中?
她满心疑惑,挣扎着想翻个身,不想直接对上了祁遇的眼睛。而后者一改方才的惺忪慵懒,正眉目清明地看着她。
想起他昨晚也是这样,趁她和高夕颜打电话的当下突然出声,简新筠几乎可以断定:他早就醒了,刚才只是故意装出迷迷糊糊的模样。
那种被算计、被拿捏的恼怒再次翻腾而起,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十一点了,祁总,你上班迟到了。”
要知道,从前都是她刚睡醒,他就已经收拾妥当或早早离开了,可见他对工作有多上心。但简新筠没想到的是,祁遇并未展现出惊慌,相反,他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随即摸上她的后腰。
他精准地找到她最酸痛的那个位置,力道适中地按下去。简新筠“嘶”一声,强忍过最初的那阵酸痛感,便老老实实地趴在他怀里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按摩技巧很好。
可她也就保持安静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再次出声道:“哦对了,刚才打电话来的是桑怡,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你的声音。”
她说得随意,祁遇的动作却停了。接着,他轻轻推开她,翻身下床,转移话题道:“我之前买的咖啡机,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
他捡起床尾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既然都迟到了,干脆吃个早午餐再去上班吧。”
他说完,也不等简新筠的反应,便自顾自的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卧室,简新筠的内心终于升起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咖啡机工作的声音,她耙了耙头发,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祁遇按摩过的后腰已经没那么疼了,她靠在床头,打开手机微信,想着该和桑怡说些什么,才能把方才的尴尬找补回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才打开微信,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高夕颜发来的未读消息,而她头像上顶着那个红点,看起来就像炸弹引火线上的火苗。
简新筠于一瞬间坐直了身子,硬着头皮点开对话框,一条条地看过去。
昨夜十点,高夕颜发来第一条微信:你根本没坐地铁吧,是不是在祁遇车上?
十点零五分,她又道:算了,到家以后给我回电话。
十一点十分,她发来最后一条消息:你不会和祁遇去开房了吧?
简新筠的额上掉下几根黑线,敲下几个苍白的字眼:我没去开房。
嗯,她和祁遇没去开房。他们只是在公园、在车里,干了更刺激、更离谱的事。
而高夕颜仿佛一直在等她的信息,几乎是秒回道:大小姐,原来您还活着啊?
很快,第二条消息发了过来:我都准备打 110 了!
简新筠汗颜,正想说几句好话,第三条信息又来了:看来您昨晚真和祁遇在一起哈。
接着,她还附上一个“像话吗”的冷笑表情包。
简新筠不敢再拖怠,立刻回复一个“我错了”的下跪表情。
对话就此停止,就在她以为高夕颜不会再回复的时候,对方又发来两段语音。
她像接圣旨般的点开,听高夕颜的声音传来:“何夏平的事情,我今早又多问了几个人,现在总算搞清楚了。他确实是福梁一中毕业的,目前单身,但是是离异单身。”
“除了这点,大家对他的评价都还不错,说他有能力,有上进心,为人也正直。之前大概是创业太忙了,疏忽了家庭,前妻才提的离婚。”高夕颜说着,无奈的语气里又多了些语重心长,“我觉得你不妨和他接触看看,先加上微信,约出来聊聊天啥的。至于那个祁遇,就赶紧丢回垃圾桶吧!”
简新筠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立刻回了个“Yes, madam”。
看来高夕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生气。她想着,松了口气,再抬头时,就见祁遇斜倚在卧室的门框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最近怎么总是这样?走路没有声音。
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高夕颜的语音,简新筠只能嗫嚅两下嘴唇,冲他问道:“怎么了?”
“没事,”祁遇站直了身体,叩了叩门板,“饭做好了。”
他说完,脚步一旋地又走了。简新筠无法从口气里判断他的情绪,只能慢悠悠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按摩的功效委实短暂。她这么一动,那些沉积在肌肉深处的乳酸很快又晃了上来。
见她行动迟缓地走进客厅,祁遇终于意识到昨晚下手过重了,于是下意识地说道:“你今天……要不休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