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半烟淡淡应了一声,思绪再次飘到小时候。
当时她刚上山学武,不想被人认出来,就躲在后山练习,一次偶然机会,遇到一位家中生了重病的妇女,她冒着大雨,三步五叩求师父出山给她孩子驱邪。
师父被她的诚心所感动,就跟着她一起下山,不久后,妇女带着康健的孩子上山感谢,送不了少礼,当时她还笑话师兄,等他以后有出息了,她是不是有吃不完的零食水果。
如今再次想起,就好像以往的事就在昨日一样。
可她知道,以前的过往,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师父的家,已经不算家了。
走了半个小时,终于来到镇上,小镇人流量不多,年轻人大部分都出门打工,老人和小孩居多。
开集日卖的东西比较多,水果蔬菜比平常也新鲜不少,各种零嘴甜食也不少,两人每样都买了一些,又去烧纸铺买了一些修缮坟墓用的祭品。
很快,闫奕琛全身挂满大包小包的东西,整个人就像挂件玩偶,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
虞半烟挑眉轻笑道:“后悔没开车来了吧?”
东西虽然不重,却很多,杂七杂八加起来有十多个袋子,闫奕琛逞能的不让虞半烟提,全部挂在身上。
“再让我选择,我依旧走路过来!”
身为男人,最不能说的就是后悔两字。
最后还是虞半烟看不过眼,买了一个背篮让他背。
有了背篮,闫奕琛整个人都轻松很多,除了容易压坏的东西只能手提,其它都被他扔进背篮里。
一路上,霸总闫奕琛变成话唠粗汉,不停的问虞半烟小时候在村里的趣事。
虞半烟也没扫他的兴,捡了一些好笑的事跟他说,随后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毕竟,小时候太苦,哪有什么趣事,每天为了温饱,就是为了学费努力,哪有时间玩乐。
后来遇到师父和师兄,她的生活才彻底改变。
可有些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丈夫,她也不愿意拿出来分享。
回到家,虞半烟把买来的零食拿到外面分给村里的小孩吃。
夫妻俩在村里住了下来,每天修缮房屋,吃着简单的饭菜,感觉挺满足的。
“等我们老了,就在村里养老。”
虞半烟沉默没有回答。
未来几十年,谁也预想不到会发生什么变故,等到了那个年纪再说养老的事。
闫奕琛好似没有察觉虞半烟的沉默,自顾自的说着他对以后的打算。
虞半烟虽然没有回复,却也默默的听着。
一眨眼几天过去,修缮坟墓的吉日到了,大清早,闫奕琛背着祭拜用的东西跟虞半烟上山。
村长跟一名道士随后上山,村长给两人相互介绍一番,等修缮坟墓的工人上山后,才开始祭祀。
虞半烟是清风大师的徒弟,村里没人知道,就连外婆也只知道她有个老师待她很好,教会她很多东西。
并不知那位老师正是山上的清风大师。
虞半烟站在道士身后,拜天拜地拜外婆,时辰一到,立碑修坟。
往后虞半烟很少回来祭拜,防止坟上长草,生虫蛇,用水泥修坟,在修了一个围墙把坟围起来。
碑上也只有外婆的名字和出生、死亡年月日。
弄好后已经下午三点,大家都赶紧回去吃饭,虞半烟拿了一个红包给村长,把他送走后,回来跟闫奕琛一起收拾祭拜的东西。
离开时,两人在坟前拜了三拜,没有言语,两人拿着东西转身下山。
次日,两人来到清风大师所在的住处,这里许久未住人,有些荒凉,草门也被风雨吹坏,斜在一旁。
虞半烟把草门扶好,看到不少祭拜的东西,沉默良久,最后走过去提起来朝小木屋走去。
从放置钥匙的地方摸出钥匙,打开门,里面的摆设没变,师父常用的茶具还在,上面有着薄薄的一层灰。
闫奕琛有眼力见,去院里打了一盆水进来,把落灰的家具擦了一遍。
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神色也变的严肃。
从上山闫奕琛就感觉到虞半烟情绪低沉,经历过日月岛的事,他非常清楚,清风大师在她心中的位置,在这种时候,他要是不合时宜打闹,就是他的不懂事了。
虞半烟在屋内走了一圈,听到外面有动静,走出来一看,一只雪白通透的白虎正站在院门口看着屋内,当看到虞半烟时,白虎仰着脖子高吼一声,声音带着悲凉。
见到从小到大的玩伴,虞半烟红了眼眶,走过去,蹲下身,伸开双手,“小白。”
白虎慢悠悠的走到虞半烟面前蹲下,把头放在她的怀里,不动不动。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闫奕琛看到这一幕,惊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