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可我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我只好爬起床,继续一笔一划的描摹出她的脸。
画完,天亮之前再擦掉,我是这么想的。
可脑海中却再次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
当我画完她的完整面容,我开始慌了。
我不敢直视她。
是的,我不敢看她那双纯洁的眼睛。
夜色如同粘腻的墨汁,顺着我苍白的肌肤滑落,当空气中弥漫着一抹湿热时,我踢开睡裤跪倒在镜台前。
看着镜中眼神并不纯澈的自己,我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灵魂像是一个坏掉的八音盒,没有了发条,失去规律的鸣响着。
这种感觉让我很陌生,又很兴奋。
在无法逃离的光线里,因过度前倾的动作,我猝不及防撞在了镀金雕刻的镜框上。
钝痛与微凉的触感让脑袋中的某根神经彻底绷断。
我用余光看向那张完整的画,眼神躲闪,但却避无可避。
她也在看我。
真挚又好奇。
我甚至能听到她问我在做什么?
难以启齿的光影交织,一滩浑浊斑驳在镜面上。
那一刻,我没法呼吸。
我的贫瘠与肮脏,混杂着她的纯洁与无暇,黑与白,在这一刻融合凝滞。
与她。
对,是与她。
这让我脑海中的某根神经,感到了巨大的愉悦,甚至可以说是无比快乐。
快乐。
对,是快乐。
这个陌生而遥远的词语。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最原始最直白的快乐。
可身体告诉我,还远远不够。
这场浪潮又重新呼啸而来,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停止,心脏剧烈跳动着。
挣扎是徒劳的,我只能如同一个失语者那般,将一切归于原点。
我来到了书桌前,垂眸看着画中人。
我祈求在她面前,获得光洁的新生。
让我平息,让我将这污秽不堪洗净。
但,事情终究变得愈发的不可控制,我不知道该如何抗拒。
最终,我才意识到,今夜是漫长的。
我把自己交给了时间,交给了右手,交给了她。
所有动作都是机械麻木的,但心里却从未如此澎拜。
她在等我……
身体任由潮汐席卷,意识缓缓下沉,瞳孔中映出她美丽的脸庞,被摄取,被占有,被捣碎。
直至我筋疲力竭,当污浊弄脏了画,我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
我颤抖着拿起纸巾和橡皮擦,妄图将画上的污浊擦干净。
对不起。
在湿热混杂着腥味的空气中,我陷入更深更暗的迷茫无力,唯有那几个瞬间的直白快乐让我上瘾沉迷。
所以,我也成了那种利用多巴胺让自己短暂地获得虚假愉悦的人。
我依赖上这种原始的快乐。
她成了我贫瘠土地上最后的快乐。
对不起。
第259章 回忆录《失魂》+《溺》
《失魂》
我从实验室出来了。
老爷子看中了我,他要培养我,他说我是一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刀。
只要能出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天,老爷子给我放了假,我知道他在试探我,所以我去了看望了母亲。
直到那些烦人的苍蝇离开后,我才偷偷去看她。
正好赶上她那所学校的文艺汇演。
现场观众很多,大多都是家长,还有一些媒体。
她在上台后,发现台下并没有她的家人,表情微微有些失落。
她父母呢?为什么不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个问题,我花了很多时间去了解。
后来才知道,其实她也是无人可依。
像我一样。
但没关系,我会变得强大,我会努力成为她的依靠,也可以当她的家人。
一道悠远婉转的琵琶声打断了我思绪。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纱裙缓步出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精灵,又像只飘逸飞舞的小蝴蝶。
舞台的追光灯打在她身上,恍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我知道她很美,但从未想过,会美到让我忘记呼吸。
她在曲中宛如流水似游龙,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台下的人都专注地看着她,悄无声息,连呼吸都不敢太急,仿佛一出声,就会惊碎台上惊艳绝伦的一幕。
可能不止是我一人失魂。
我确定她看到我了,可她却好像不认识我,是忘了么?
是啊,都三年了,她一定把我忘了吧……
没关系,我记得她就好了。
会铭记一生。
这次,还有个小小的收获,我发现她身边有个女孩很照顾她。
那个女孩我没认错的话,是苏家的二小姐。
她上台之前,我看到了这位二小姐帮她在脚后跟贴了个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