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信他说的‘不做什么’。
“看来小姐姐不信阿星,真令人伤心。”话如此,他手里握的长剑却毫不客气地又逼近几分,迫使花醉漓不断后退几步。
“我是来请小姐姐看一段戏的。”
他的头偏西,花醉漓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下一瞬,身形直接僵住。只见墙头上,一道华服袍角绣有祥云的身影轻松利落地跳进后院,不多时,他牵来一名红衣似火的娇俏少女。
他弯下腰让她踩着脊背跳出去,自己又探头探脑借着树梢翻墙,那动作小心可谓是万分谨慎,可花醉漓从此方向看去也是万分清晰。
花成云,你他娘个不着调的!
“都说花少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现在一看果真如此。”北星冷笑“来来回回也有十几次了,要不是主子下令不掺和,花大小姐觉得令弟单闯东宫要治多大的罪?”
花醉漓收敛心神,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解释:“古有成王越墙医姊,成云不为通报来东宫是为不妥,但他与千媚有着患难的情谊,亲如兄妹,相见一两次,也不为过罢。”
“所以大小姐要记得殿下对您的恩情。”北星慢悠悠说着,用剑尖挑起她的袖子,露出一直隐藏在宽袍下的血手“若是再有下次,哪怕违背主子的意愿,拼上这条命,属下也要取了花大小姐的命。”
“你取不走。”花醉漓挥开袖子,目光带些嘲讽“就像先前,你取不走‘成云’的命一样。”
她不再管脸色变了又变的北星,出东宫,上马车。
坐在软垫上,她缓缓擦手,只感觉帕子上的血让心难受,微微一叹,反手拆开密函,上面写了许多密密麻麻的人名,出身背景,喜好憎恶,甚至连他们效忠的主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一点点看下去,视线落在了被朱砂勾勒的简述颇少的名字上。
“大小姐,咱要回丞相府吗?”帘外的车夫询问。
“不。”花醉漓折叠好密函重新放回袖中“先备纸墨,后去三皇子府。”
……
下了马车,花醉漓披上乳白银月的披风,戴好毡帽,敲了敲门跟家丁说了来意,便跟着进了府邸。
名贵字画高悬,绿色盆景翠意盎然。
花醉漓仰头望着竖挂的山青水墨图,端正站在旁处不发一言,直到身后传来缓慢地脚步声。
“臣女见过三殿下。”
“免了。”
梅竹筠在黄梨木桌旁坐下,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坐到对面。
“大小姐来找本皇子,有何事?”他的语气明显不善,还带些嘲讽,不过想想也是,任谁被一巴掌拍晕了心情都不会好。
花醉漓瞧了眼脸色惨白,比梅濯雪也好不到哪儿去的三皇子殿下,立马展现出个悲痛欲绝快要悔恨到哭的惭愧表情,跪到他面前道:“臣女此番来,是专门给殿下赔礼道歉的。”
梅竹筠看着额头重重磕地的少女,嗤笑一声:“道歉?”
“是的。”花醉漓继续道“由于臣女的疏忽,害殿下受了重伤,臣女自知罪该万死,所以来向殿下赔罪。”
“那你想怎么赔罪?”
第四十九章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花醉漓隐藏在帽檐下的嘴角轻微勾起,抬起头后,神情上却比先前更为悲痛羞愧,说道:“臣女自知罪孽深重,为此,特意给殿下送上一份儿名单。”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密函,双手奉上。
梅竹筠接过,扫了眼上面的人名:“这是……”
“这都是太子殿下麾下的一些良将。”花醉漓应答得底气十足,在来之前,根据前世记忆,她早已对密函做了整改,划掉一些梅竹筠结交的人,留下点身份地位模棱两可,可去可留,但她怀疑更甚的人。
她不能光听梅濯雪一人的话,借助旁侧力道再打探打探,看看是真的另有深意,还是太子殿下演的独角戏。
“都是?”梅竹筠看了看上面的名单,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女,他支着腿半倾身子,“这些名字确实有本皇子熟识的,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这般执着地针对皇兄,哪怕知道来本皇子府邸,有被杀的可能。”
他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花醉漓不闪不躲,面不改色同他对视:“臣女来找殿下,是相信殿下的为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论臣女的罪。”
“至于为何执着,是因为梅若月殿下抢走了臣女心仪之人。”
梅竹筠听了恍然一愣:“薛盛?”
“是。”花醉漓低头,让长发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色“实不满殿下,其实臣女与薛学士早已熟识,并芳心暗许,可不久前臣女发现他鬼鬼祟祟,才知道五殿下看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