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缓缓地站起身,扫一眼围绕丞相府前看热闹的百姓和军官,低下头朝少女问道:“是不是……他们都欺负了你呀?呵,别怕,我会替你做主的,来人。”
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出现许多影卫。
梅濯雪在她额头上落下清浅一吻,低柔地,温和地,生怕吵醒怀里娇人儿的细微声音说道:“在场之人,一个不留。”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了!”
“别杀我!我、我不要死!”
“救命!”
……
“真吵。”梅濯雪踩着尸首和黏腻的血,缓缓道“在这里你会睡不安稳的,我先带你回东宫,等你醒了,想走了,我再派马车送你离开,可好?”
雪白的袍缎划过殷红的血,留下一道诡艳且猩红的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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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吗?”
雪白的帕子浸了水,又拧干,梅濯雪拿起轻轻擦拭床上娇人儿的脸蛋。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
“废物。”梅濯雪把花醉漓的脖领子往下拽了拽,接着擦她的脖子“长宁、老三、若月、还要龙位上的那个,终归逃不开这几个人,挨个查下去,总能知道的。”
北星抱拳:“是。”
梅濯雪头也不抬:“退下去……咳咳!咳咳咳咳……”
北星刚要迈出的脚步又顿住,迟疑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个小药瓶:“殿下,这些天您都没怎么休息,体内的那只蛊还要吸养您的血气,这药您不妨吃些……”
‘啪’
‘咔嚓’
“孤不吃。”梅濯雪淡淡地收回袍袖,继续为花醉漓擦拭皮肤“这些药一点都不管用,心脏还是疼,不过近些天已经好多了,没什么知觉,你不用再说了。”
而且,这些药吃下去,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醉醉。
北星沉默片刻,道:“是。”
大门关上,
梅濯雪低头在少女额头上落下一吻,轻缓道:“放心吧醉醉,我会替你报仇的。”
一年后。
东院子里的柳树又绿了,溪水潺潺,拱桥弯弯,环境幽静依稀是先前的模样,可唯有一处不同,在凉亭左侧种下一棵银花树,很细,很小,是个小树苗。
夜很黑,看不清路,可还是有人挂着灯笼在给小树苗浇水。
梅濯雪浇下最后一瓢水,气息早已经紊乱到上气不接下气了,他手拢唇下重重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缓上来一口气。
他走到凉亭里,给躺在软塌上的少女又往上盖了盖毯子,摸着她脸颊,轻声道:“我知道夜里很凉,睡觉不舒服,但你先别恼听我把话说完,咳咳咳……”
“醉醉,一年了,可我还是没查清楚当初那个圣旨上为何会有孤的印章,为什么花家会突然成了刀下冤魂,很废物是不是,呵……”
“孤的身子骨也一天比一天弱了,估计要撑不到找到答案的时候了,所以,我今儿个请你来看一场戏。”
他抬头看向南方,只见那里突然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像一条巨大的红蛇在肆虐蔓延——皇宫,失火了。
“你看见了吗醉醉,我不知道害你的人是谁,但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的。”
梅濯雪感觉眼皮子有些发重,他侧躺到少女身边,犹豫片刻还是把她抱到自己怀里:“醉醉……我想去陪你,想得都快要疯了。”
天边的火光扔在继续,他盯着眼前少女恬静的面容,直到再也睁不开眼睛。
醉醉,
我知道你不愿见我,
可下辈子,
我还是不想放过你……
番外二:你再也不许离开我(今生)
“啊……”
花醉漓猛地从床榻上翻身坐起,冷汗层层,抬起手擦了一把,她转头看向旁边,合着里衣的男子没有被吵醒,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小腹上,呼吸浅浅,睡得很沉。
她盯着他的侧颜过了许久,伸出手缓慢而又郑重地抚上他的肌肤,感觉掌下温凉的温度,才万般确定他在自己身边。
只是没想到……竟会突然梦到前世的事。
窗外已经浅浅透出鱼肚白,花醉漓蹑手蹑脚地下床,拿起木架子上悬挂的宝蓝襦裙穿戴整齐,又梳了个简单温婉的发髻。
他们来到镇江隐居没带几个仆从,自己的装束基本上都是亲力亲为,管事儿的陈婶早已备好了早膳,花醉漓吃了几口又吩咐几句,便到了小镇上。
镇上有一家小酒楼,那是她跟阿濯合力开的,店面不算很大,生意却很火爆,她每天都要来查一遍账册,也算是走个过场。
“老板娘,三号雅阁有个客人想要见你,还送了个东西说你一见就明白了。”
接过店小二手里的玉佩,摸了摸上面勾勒出的麒麟花纹,花醉漓眸光闪烁,握着玉佩对小二道:“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