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跑到一半就被人抓住了,他被爹娘打得半死不活瘫在床上足有半个多月,那之后他就告诉我,他要从军,然后堂堂正正地来娶我。”
“为此,我拒绝外商户的定亲,绝食,吵闹,甚至差点与爹娘断绝关系,可八年了……”温怜香一层层抚摸平脆弱的黄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也能看出对方是多么认真仔细地写下一笔一划。
“我等不到他……”
她说着眼圈开始泛红,花醉漓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战场上变幻莫测,一个不慎都是生死攸关,她这是怕……唉……
花醉漓站起身反握住她的手,“跟我走吧。”
……
乘着马车没有回花家,直接奔去了傅将军府。
大门敞开,家丁向里面通报,傅程风踏着步子,又惊又喜地走出来,“小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听说……你被禁足了?”花醉漓被他引进了大厅。
傅程风倒了杯浓茶,听到她的话有些尴尬地挠挠脑袋,“应该的,再怎么说……”他失手打了太子……
花醉漓想起那日的情景,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见她如此笑颜,傅程风也傻呵呵地跟着乐。
“程风哥,我此次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花醉漓拉过身后紧张不安的人,“我朋友——温娘,她想请你帮她找一下夫君。”
温怜香上前施礼,傅程风一把将她搀扶住,他是边营的少将军,来寻他找人多半都是沙场上奋勇抗敌的战士,夫君?想必这位姑娘应该是某位遗孀吧……
到此,他看温怜香的眼色柔和不少,“不知姑娘想找的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什么特殊的印记?”
“他叫赵虎,同民女一样住在南下,至于有什么特殊……”温怜香涩然无奈地摇摇头“没有,他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过……”
她从怀里拿出那些泛黄的纸张,“这是他写给我的信,少将军可否从其中看出什么?”
傅程风接过信仔细端详半晌,没有回答,反握着信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先把信留下,等有了讯息我再通知你?”
温怜香张张嘴想要再争取什么,可见到他认真严肃的双眸,只好作罢,福了福身:“那就辛苦少将军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花醉漓突然道:“你怕她有问题?”
第九十五章 :一定要找到
“嗯。”
傅程风也不隐瞒什么,直接了当地说道:“行军那段时间,有不少探子细作装扮成亡者遗孀来探查情报,而现在正是不可掉以轻心之时。”
花醉漓也听了西北蛮荒派探子潜入上京的消息,她神色变了几顺,叹气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些。”
想想也是,才认识一两天的人突然如此毫无芥蒂和她掏心掏肺,求着找人,细想起来确实透露某种怪异。
“不过这人,还是要找的。”
傅程风看着手上一张张薄如脆皮的纸,上面写满了相思,诉尽了平安,每张虽短短几行字,却无不令观者动容。
“如果是真的,我又怎能让战场上的兄弟看不到家人报来的平安。”
“那要如何找?”花醉漓看他紧紧捏着的纸,心里也涌起一团火焰。
“跟我来。”
傅程风带着花醉漓走进书房,傲然挺立的青竹翠绿着枝叶,他左右观望确认无人,关上门,来到书架前。
他伸手扭动上面一个毫不起眼的白瓷小颈瓶,只听锁链响动,宽大雕木的巨大书柜从正中间缓缓朝两旁转移,一条漆黑向下蜿蜒的长廊出现眼前。
花醉漓了然,但更多的却是惊讶,“我进去,不好吧。”
藏暗室里的无论什么都是机密,多一个外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她看着眼前深不见底的长廊,很是踌躇。
“没有什么是你不能知道的。”
傅程风点燃暗室墙角的一盏油灯,拿起缓缓走下去,花醉漓沉默片刻,也跟随而上。
周围静悄悄的,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底部。
暗室空间不大,可倒有许多高大的木架子紧贴墙壁,上面堆积各种各样的书籍,一沓沓纸张,亦或是……封锁起来的木箱。
花醉漓随意拿起一本册子捧在手里,出奇的,上面并没有如她想象那样落满灰尘,反而干干净净,细小的精致花纹也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三年前行北战役中牺牲的将士名单和他们的家属资料。”傅程风只看一眼那册子的花边,便清晰准确地说出里面所写的内容。
花醉漓慢慢翻开。
陆庄,年岁三十七,死于天和三十五年,家中一妻三子,大子二年后投军,小将,二子就读私塾,小女儿不满六岁,每月银两二十。
许则意,年岁二十五,死于天和三十五年,家中留有独母,每月银两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