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康帝犹豫着看向时玖询问道:“听起来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时将军意下如何?”
一想起徐听肆昨夜的神情,时玖便觉心中不适,有些迟疑道:“末将自是愿意效力,只是怕末将迟钝,将这件事办砸了......”
梁康帝微笑道:“有心则成。”
见梁康帝与秦公公皆是期待,时玖轻声舒气应下。
看时玖应下后,梁康帝笑着叮嘱道:“既然要去临苏,就免不了要耽误些行程,需要提前出发,时将军便先准备准备吧。”
时玖俯身应下,转身离开之际,秦公公还不忘提醒道:“将军不光要记得准备行囊,还要多思考思考如何助力,特别是要多与惠王殿下接触,知己知彼方可成功!”
时玖点头应诺:“末将明白!”
见时玖走远,梁康帝骤然低笑出声,秦公公也不禁低首掩唇。
“秦江,今日倒是有意外收获啊,没想到那小子竟是藏着这个心思!”
梁康帝慢慢踱回桌案后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摇头笑道:“凝桑花,青州......朕就说那日太子大婚,他对云荣的敌意怎么突然那么大,还多嘴打听了几句时将军的事,原来是动心了。”
秦公公将刚刚沏好的茶水放置梁康帝手边笑道:“可不是,之前您还一直怀疑殿下与陈姑娘,差点就误会了!”
梁康帝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舒气道:“时玖......她倒确实合适,若是她的话,朕也可放下不少。只是......”
秦公公见梁康帝皱起眉头,当即明白道:“陛下不必担心,虽然时将军尚未开窍,可惠王殿下向来聪慧,又有咱们与陈姑娘助力,定是能顺心遂意的。”
梁康帝慢慢点点头,随后吩咐道:“待会你亲自去趟凤仪宫,提醒一下皇后,沁阳侯府和安南王府的事,她既自行揽去,也该给个交代了。”
“是!”
*
东宫之内,崔江绾在书房内翻找着书籍,无意间从架子上碰撞下一个木盒,纸张散落一地。
她将掉入架子后侧的盒子拾出,除了沾染了一下地面上的灰尘,其他地方光洁干净。
崔江绾抬头看向那层落了薄灰的架子,盒子被藏在后方却纤尘不染,可见平日里时常翻动擦拭。她犹疑的将散落的纸张一一拾起,认出是徐容璋与章老元帅、章小将军的往来信件,她匆匆将信纸合拢收进盒中。
然而散落在另一侧的信纸上,字迹稚嫩飞舞,崔江绾疑惑地拾起,还未看清上面的内容,手上的信纸骤然一空。
“你在做什么!”
崔江绾诧异地回头看向徐容璋,起身行礼道:“见过殿下,臣妾是来书房中寻书籍的,却不小心碰落了这个盒子。”
徐容璋将信纸折叠好重新收入,将盒子放置手边坐于书桌后道:“这边的架子上放得都是公务相关的事物,太子妃日后莫要随意翻动。”
崔江绾瞥了眼盒子垂眸道:“是,臣妾谨记。”
见徐容璋心情不好,崔江绾出声询问道:“殿下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徐容璋皱眉道:“父皇今日又差人至母后那询问沁阳侯府与安南王府之事,让沁阳侯府尽快给出一个交代。”
两府之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崔江绾也有所耳闻,她走至徐容璋身后,轻轻揉上他的太阳穴,徐容璋抬手按住她的指尖制止道:“不必做这些,坐吧。”
崔江绾看了眼徐容璋按住她的手,收手坐至他的侧手边问道:“那母后与殿下准备如何给这个交代呢?”
徐容璋闭起眼目,自己揉起穴位道:“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徐周衡成了废人,若是依皇叔所想,将章子临交出去,皇叔定是要废了他,舅舅只有这一个儿子,如何可交?”
“那岂不是无解?”
徐容璋摇头道:“方才舅舅已经携着章子临去安南王府负荆请罪,亲自将他抽了个半死,给足了安南王府颜面,另外与二皇叔商议好,将云荣嫁于徐周衡为妻,并以沁阳侯府半壁家财为嫁妆。”
“将云荣嫁过去?”崔江绾震惊地看向徐容璋不解道,“云荣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她嫁给郡王?”
徐容璋烦躁道:“云荣是没错,但这也是沁阳侯府的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崔江绾呆愣地看向徐容璋,几欲开口最终都沉默了下来。
没错,云荣是沁阳侯府的嫡女,出事的是她的亲兄长,为了保住兄长,保住沁阳侯府,她脱不开的。
就像她一样,丞相府,父亲,兄长,一样都脱不开。
崔江绾瞥向徐容璋手侧的木盒,方才纸张抽走,她看见了上方歪扭的“时玖”二字,想起那日凤仪宫内的事,她竟十分羡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