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玖没有说话,梁康帝突然问道:“你之前与朕言想要离开上京城,如今可还有此愿?”
时玖愣了一下,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梁康帝扬声道:“时玖听令,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禁军统领。朕命你任西北大将军之职,月后启程。”
“陛下!”
梁康帝此言一出,一旁的皇后立即变了脸色道:“陛下,这恐是不妥!”
“皇后说说,朕的决定有何不妥?”
梁康帝面色不虞地睨向皇后,皇后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徐容璋立刻跪下补救道:“父皇恕罪!母后她只是一时情急,无心之言!”
“无心之言?”梁康帝对着秦江招了招手,秦江立即将手中奏章奉上,梁康帝随手递于皇后道,“看看。”
皇后不明所以地翻开奏章,看完后脸色顿时一白。梁康帝又点点徐容璋道:“你也看看。”
梁康帝单臂撑首,看着不知所措的皇后问道:“皇后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皇后支吾片刻,梁康帝指着奏章道:“安南王是朕唯一的皇弟,他的独子是朕唯一的侄子,如今你的外甥废了朕的侄子,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陛下!子临他也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恕罪!”
皇后当即跪地求饶,时玖惊愕了一瞬,终于想起了梁康帝所说的二人是谁。
之前在鸿福楼章子临处处受徐周衡压制,没想到章子临竟有这等本事竟废了徐周衡。
“朕摘了你侄子的大将军之位,你直言不妥,是无心之失,章子临让周衡成了废人,断了安南王府的香火,又是无心之失。”
梁康帝盯着皇后神情阴沉道:“朕的皇后其他时候也是这般无心么?”
梁康帝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戾气,皇后当即请罪道:“臣妾知错,还请陛下责罚!”
“皇后说说,如今这安南王府一天三道折子,安南王隔日便要跪在朕的书房外请求严惩沁阳侯世子,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皇后跪在地上,盯着奏章上讨伐沁阳侯府,讨伐她与太子的文字,良久后咬牙狠心道:“子临犯了错,理应受罚,沁阳侯府定给安南王府一个交代!”
梁康帝笑了一下,伸手扶起皇后道:“那此事便交给皇后处理了。”
因着章子临所犯的错,皇后不敢再多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西北军权落入时玖的手中。
梁康帝扫了一眼下方神色各异的众人,挥手示意道:“行了,今日朕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他又看向一旁的徐听肆道:“肆儿你留下。”
一个小小的桑明岩引出这么多的变故,众人看了良久的戏,早已坐立不住想要出去商讨。
梁康帝这边刚刚命众人退下,那些皇子后妃出了天禄阁便互相使眼色默契的往各宫而去。
徐容璋与崔江绾、周贺沉默地跟着面色沉郁的皇后走出天禄阁,皇后看了眼随后而出的时玖与陈书语,铁着脸愤恨而去。
“时将军这次怕是将皇后娘娘得罪透彻了。”
时玖看向皇后等人的背影道:“也没什么,反正得不得罪都一样,我和她互相也没看对方高兴过。”
时玖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陈书语闲聊道:“倒是没想到陈姑娘竟然还懂验尸之术,今日真是多谢陈姑娘了!”
陈书语看看左右,翘起唇角小声道:“我不会验尸,我是大夫,又不是仵作!”
时玖被陈书语说得一愣,不禁奇怪道:“那你今日在殿上说的......”
“我看着伤口,按你前面说的内容瞎编的。”陈书语摊手耸了下肩道,“反正陛下不会再喊个仵作来,真有人质疑,我就说自己是个大夫,看走眼很正常。”
“你为何帮我?”
时玖不明白陈书语与她不过今日才相识,为何要冒险帮她。陈书语理所当然道:“你是为了帮惠王殿下,我自是要帮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时玖动了动眉眼恍然摇头道:“没什么,没问题,很合适!”
冒着欺君之罪不计后果的帮助心仪之人,陈姑娘对惠王当真是情比金坚啊!
“头儿!等等!”张垣带着陈易一路追过来,一把揽过时玖的肩头兴奋道,“西北!咱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上京了啊!”
时玖掸开张垣的手道:“我是,但是你还不一定。”
“啊?头儿!好十九!你不能抛弃我啊!”
张垣垮着个脸愁苦不已,时玖忍不住逗弄道:“你留在禁军挺好的,不然宫里这些音啊,莲啊之类的小宫女,你可就看不到了!”
“能去西北策马狂奔,搁这看啥宫女啊!”张垣在一旁碎碎念叨,时玖和陈易交谈道,“陛下既然许下封赏,之后定然会兑现,往后能做到什么样,就看你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