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本想说只是妄念,但话至嘴边又改口道:“那便借王爷吉言吧!”
偶尔骗一骗自己,给点念头想想也挺好的。
“王爷!”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三人停下脚步看向后方奔来的人影。
晋禾白着脸喘着大气奔到徐听肆面前紧张道:“王爷,我刚刚去承宁殿找您没找到,您怎么出来了?”
晋禾将一旁的张垣和时玖挤到边上,慌慌张张的搀住徐听肆道:“方才遇到陈姑娘,她说您刚醒应当静养,赶紧跟属下回去!”
徐听肆看了看被晋禾挤到时玖怀里的张垣,抽手平声唤道:“晋禾。”
叽叽喳喳的晋禾顿时安静了下来,与徐听肆对视一眼后,他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
在看到被自己挤推到时玖怀中的张垣后,连忙将他一把拽过,把他的姿势恢复成之前搀扶徐听肆的样子。
见时玖与张垣皆茫然地看着自己,晋禾自圆道:“奴才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王爷就暂时麻烦时将军与张统领了。”
方才便觉晋禾面色不好,唇无血色,时玖不禁疑惑道:“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晋禾瞥了眼徐听肆捂着肩臂道:“奴才护主不利,在三芩道时着了道,便被肃阳寨的人刺伤了。”
时玖当即意识到是谁,出声问道:“那位三当家?”
“是。”
晋禾的功夫她是见识过的,能打伤晋禾掳走徐听肆,看来那位三当家确实不简单。
“将军!”
一禁军守卫快步奔来向众人见礼后,于时玖小声说道起来。
徐听肆只隐约听到了上京府衙的名号,心中猜测不已。
“我知道了,让他们到殿前等候。”
“是。”
守卫又匆匆跑开,时玖拽着袖子擦了下腮边汗水道:“陛下还在殿内等着,我们先进去吧。”
见时玖没有解释方才的禁军,徐听肆也没有多问,只应下她的提议,在张垣的搀扶下一同走进了天禄阁。
天禄阁平日里甚少使用,只是因地处荫凉之处,常在夏季时会做梁康帝的小书房使用。
而今日这天禄阁中却是坐得满满当当,就连九嫔都得坐到靠后的两三排,太子与太子妃也分别站在帝后前侍奉。
见徐听肆出现,原本撑靠在座椅上的梁康帝立即放下了支撑在额侧的手臂,想要站起身走下高位。
而梁康帝动作的一瞬,屋内诸多目光都立刻集中在他的身上,梁康帝想要起身的动作一滞,调整姿势重新靠坐好道:“肆儿刚刚醒来,怎么不好好休息?”
梁康帝不悦地看向徐听肆身侧的晋禾道:“晋禾,保护主子不力,朕已没有罚你,如今你连如何照顾主子都不知道了么!”
晋禾跪地认罪道:“奴才未能照顾好王爷,甘愿受罚,请陛下赐罪!”
徐听肆将身子重心侧倚在扶着他的张垣身上,缓了两口气咳喘道:“不怪他,是我听说周统领捉了那些贼人,自己执意要来的。”
“来人,给惠王看座!”知晓徐听肆既然来了定是不会听劝离开,梁康帝眸中带忧地吩咐道,“秦江,你差人去把陈姑娘也请来,在一旁候着。”
“是。”
随侍的仆从将椅凳搬上来,看着满堂的娘娘皇子,神色为难不知该放在哪里。
梁康帝指了指自己下手的右侧道:“放在这里便可。”
坐在梁康帝左手的皇后看了眼随立在梁康帝身侧的太子,面色凝了凝。在瞥见下方众妃与皇子看好戏的酸冲神情后,笑容登时淡了几分。
时玖随侍站立在台阶之下,徐听肆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坦然坐于椅子上,低声急咳了几声,面色又白了几分。
“肆儿!来人,传太医!”
梁康帝急忙站起身,徐听肆抚着胸口抬手制止道:“没事,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大碍......”
咳喘间已有人自对面端着茶水奉到了徐听肆的手边,徐听肆看了眼奉茶的小宫女,接过茶盏嗅出了浅淡的草药味后,望向对面后排的宁昭容微微施礼道:“多谢昭容娘娘。”
宁昭容起身回礼道:“这是我平日里饮用的止咳润肺之茶,最近身体不适正好带着,惠王不必客气。”
坐在前方的邱贵妃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千娇百媚地回首轻笑道:“宁姐姐身子骨又不舒服了?”
“那也真是赶得巧了,我记得之前也是宁姐姐身子不舒服带了这祖传的药草茶,碰巧缓了惠王殿下的咳疾,姐姐倒是个仔细之人。”
邱贵妃轻轻挑了挑眉毛,宁昭容有些尴尬地站立在位上。
梁康帝见徐听肆咳喘有缓,不禁松了口气道:“舒晚既然身子不适也赶紧坐下吧,回头让张兆举再给你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