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听肆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白居,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白居抬眸看了眼徐听肆,随后低回脑袋吞吐道:“回王爷,时将军她们今日来不了了。”
“来不了?”
“......是。”看到徐听肆询问的眼神,白居硬着头皮递上信纸道,“这是时将军给您留得信。”
徐听肆接过信纸翻看,纸上只有寥寥几笔,字迹虽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秀美,但横平竖直,字形方正,加上写字之人常年习武,手腕极稳,这几字倒是板正中透着些幼童初学字时的稚嫩可爱。
是时玖的字迹没错。
徐听肆慢慢将纸张折好收入怀中,绷着脸坐了良久后,起身向外走道:“晋禾,都收了吧。”
“啊?可王爷......”
白居拉了拉晋禾,冲着他摇了摇头。
待徐听肆走远,晋禾着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来不了了,其他人呢?”
白居看着精心准备的一桌菜肴叹气道:“时将军她们已经启程去西北大营了。”
“去西北大营了?”晋禾急忙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这么急,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去西北大营了?”
白居无奈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到醉仙楼时老板就把时将军写得那张字条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王爷。说是西北大营有急事,先回大营了。”
“西北大营能有什么事,西戎打来了还是兰沙毁约了?”晋禾摸着脑袋疑惑道,“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毫无动静直接找上时将军啊,她不是还没到任么,有什么事能让她这么急着过去?”
晋禾思索片刻回过味道:“所以根本没什么急事,时将军找了个借口直接走了?”
白居斜眸看向晋禾抿唇点了点头,晋禾猛一拍白居的肩膀道:“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白居揉着肩膀道,“但时将军应当是刻意没来和王爷告别的。”
晋禾百思不得其解,他抓了抓后脑勺道:“那王爷他也明白......”
“自然明白。”
晋禾沉默了片刻,瞥了眼桌上的酒菜忿然道:“亏王爷一直不肯休息,精心安排了这桌饭菜!”
“裴公子、萧公子和秦将军他们接到时将军的消息后也直接走了。”白居看了看徐听肆离开的方向道,“你去看看王爷吧。”
“哎!”晋禾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白居奇怪道,“为什么让我去,你怎么不去?”
白居稳步从晋禾身边路过,错身时小声道:“因为你总是能火上浇油,王爷就能顺着把火气出了,不会伤身。”
晋禾琢磨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白居已然快速逃了出去。
“好你个白居!你就是让我出去顶火!”
晋禾一路追着白居跑了出去,到了去徐听肆卧房的岔路时,他还是停下了脚步慢慢叹了声气,转而往徐听肆的房间走去。
晋禾敲门进入时,徐听肆正拿着时玖所留的那张字条出神。
时玖练字不多,控笔力度很重。从晋禾的角度,刚好可以透过单薄的纸张看到信纸上的内容——
“有事,先走了,王爷见谅!”
不到十个字,还有一个字是错的。
晋禾上前替徐听肆换下茶水,倒了杯温开水放于他的手边道:“王爷,早上您就没吃什么,我让人送些清淡的米粥来吧。”
徐听肆呆了良久才慢慢回神,他将手中信纸仔细收入书桌旁的抽屉中,端起茶杯摇头道:“不用了,我不饿。”
见徐听肆情绪不好,晋禾安慰道:“王爷,兴许是西北大营真的有什么急事,时将军这才匆匆忙忙地离开!”
徐听肆垂着纤长的睫羽,将光亮遮掩于外,原本清亮的瞳眸黯淡了不少。
室内一片寂静,见自己的安慰没起任何作用,晋禾摸着后脑干笑道:“一份责一份活,这谁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有事要忙哈......”
徐听肆慢慢饮完杯中温水,连日来疲惫泛白的唇色有了些血色。他捧着杯子出神良久,随后放下杯子吩咐道:“晋禾,这几日你去准备一下东西,秋分后我们就出发去朔北。”
“秋分?那不就十天后么?”晋禾伸着手指数了数,拧眉看向徐听肆道,“王爷,您有什么需要做的,交代给我便可,不必亲自去朔北。”
徐听肆起身走到墙边书架边,屈指叩了几处,书架侧旁弹出了一个暗格。他从中取出一叠银票与锦盒,转身递于晋禾道:“这些你收好,此次去朔北,到了后你不必跟着我,往后去哪都随你。”
晋禾看着徐听肆手上的东西,脸色倏然一沉。
徐听肆将手中物品再次往前递了递道:“拿着。”
晋禾背过手后退道:“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