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玖问出傅衡之名,对方也是一愣,随后瞳眸渐冷,起了杀心。
他自腰间抽出短刀凌厉袭去,几招起落,招式相似的二人谁都没有讨得好处。
“你究竟是什么人!傅衡在哪?”
空手而搏的时玖渐渐吃力,几招退败后,被对方强压肩头按抵于地。
大抵是觉得胜券在握,那人看着时玖轻蔑道:“时当家?多年不见,这身打扮还真没认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时玖紧紧盯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拧眉道:“你是谁?”
“不用想了,时当家贵人多忘事,自然是不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你只需知道你今日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便可!”
刀锋下压,时玖咬牙相抵重复道:“你是谁!你和傅衡什么关系!他在哪!”
那人眸中恨意具显,他冷冷盯着时玖道:“时当家,或者应该唤你一声,师姐,师父在哪,你不是最清楚么?”
时玖愣神道:“你是傅衡的徒弟?”
时玖细细打量着这张普通的面容,脑海里一片空空。
傅衡本是一名独行杀手,直至被吕瑞救回孚宁山,闲在山上无事,才开始收徒传技。
他是孚宁山的人?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师姐既然这么好奇,那就等去了地下再好好问问师父吧。”说到此处,那人顿了一下嘲讽道,“但是你有脸和师父说话么?”
悬于脖颈上方的刀寸寸压近,他狰狞着面容质问道:“师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了他!你踩着兄弟们的尸首夺取的权势,享受时就不会噩梦缠身么?”
“时玖,你忘恩负义,阴险狠辣,你活该下地狱!”
双臂骤然发力,呲啦刺耳的利刃交接声,震得人耳膜发麻!
紧压在颈的力度骤然一松,时玖咳喘眯眸,望向正在搏斗的两人。
晋禾旋剑纠缠,将尚未反应过来的那人,逼得连连后退。
沙石硌得生疼的后背,被人轻柔环起,压出乌紫深痕的脖颈,触及一片冰凉。
徐听肆抖着手按上她淤青的脖颈紧张道:“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时玖咳喘良久,慢慢缓过气,摇头哑声道:“没事,缓一会就好。王爷,这人留活口!”
徐听肆看向渐渐恢复攻势的杀手,阴沉着脸吩咐道:“白居,去帮晋禾,这人必须留下!”
白居的加入,让局势瞬间转变。明白自己讨不到好,那人也不再纠缠,甩下霹雳弹,转身向外逃去!
烟雾弥漫,白居与晋禾被迷了视线,时玖掩着口鼻焦急地自徐听肆怀中翻爬而起。
穿过浓雾,她停下脚步,呆愣在了原地。
逃窜而出的人被人一剑封喉仰倒在地,持剑之人看向穿过烟雾追来的时玖关怀道:“你可无恙?”
时玖奔至卧地之人身前探测鼻息,尽管心中已有预料,但在测出对方已亡后,依旧恼火不已。
她赤眸看向身姿挺拔,低首俯视她的男子哑声喝道:“徐容璋!你为何杀他!”
徐容璋慢慢收剑入鞘,微微拧眉道:“意图谋杀后逃跑,这种十恶不赦之人,我杀了他,有什么问题么?”
第49章
暮夏时节, 扰人的蝉也明了自己的时间将逝,聒噪之音也时断时续轻了几分。坐在檐廊下的时玖这才明白,原来烦扰心生, 而非外物所引。
房门开开合合, 她望着进进出出的晋禾,想要起身询问却又被不安困锁在了原地。
“虽然陈大夫一直言说自己只是师从游医,但我观其手法,应是云修谷一脉 。”
时玖回头看向身侧,徐听肆不知何时已站至身侧, 他望着再次关合的屋门安慰道:“已过三日, 既无不好之音,应是不会再有坏消息了。萧公子, 吉人自有天相。”
时玖低头勉力笑了笑道:“借王爷吉言,希望如此。”
徐听肆看向低首垂眸的时玖,下颌阴影内的一线青紫,如今已成片淤青红肿。
心疼之意自瞳眸中溢出, 徐听肆深深呼了一口气,自袖中取出药瓶,紧挨着坐至了时玖的身旁。
正在放空神思的时玖,被眼前一晃而过的天青色衣袖唤醒, 脖间冰凉的触感激得她猛一瑟缩,条件反射的抓紧了停在颈侧的素白手腕。
手腕蓦地被时玖攥紧, 徐听肆顿了顿便就着她的姿势, 指尖轻动继续为她上药, 完全无视了时玖出于本能的阻拦与抵抗。
修长的脖领微微瑟缩, 时玖松开五指,前移捏住徐听肆指尖的药棉道:“谢谢王爷, 我自己来便好。”
徐听肆并没有理会她的话,用空闲的手挪开时玖阻碍上药的手道:“昨日你也是这么说的,但今日脖颈淤青更甚。”
朱唇微张,想了想又不知能解释什么,最终又沉默地闭合起来,索性不再推辞,任由徐听肆为她处理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