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鞋里怎么都弄不出来的沙子, 又好像身上总挠不准的痒痒点, 让人的情绪一直起起伏伏，还有一点就炸的危险。
看到老板这样，柯烨也只能回复供应商闻总只是今天不太舒服, 没有其他的问题让他不要多想。
回复完信息，柯烨斟酌了下, 侧身朝后轻声问道：“闻总，您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需要我把下午的行程取消，您回去休息休息么？”
闻谈墨等了几秒，才淡淡开口：“下午都有什么安排？”
柯烨打开平板电脑，将下午的工作说了一遍：“闻总下午的工作安排就是这些。”
“嗯。”闻谈墨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下午的会我就不参加了，回头给我一份会议记录。其他的安排延后或者取消。”
“好的闻总。”柯烨在平板上快速地操作起来, “那我现在让司机送您回家休息？”
“不用，改去程焕那。”
毫不知情的还在座位上打着游戏的程焕，突然就打了个喷嚏，正纳闷着公司空调温度不低怎么还着凉，结果没过一会就自行破案。
一脸冷漠表情的闻谈墨推开了程焕办公室的大门，一进门就径直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后到沙发上坐下。
程焕被闻谈墨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整得一愣一愣的，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问道：“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大下午的，跑来我这喝闷酒？”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还喘气么。”闻谈墨抿了口酒，朝后仰倒靠到沙发椅背上。
程焕刚想回怼几句，但看着闻谈墨这一副颓败模样，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起身坏笑着朝闻谈墨走去：“喂，我说，你怎么回事？”
他抬腿碰了碰闻谈墨的腿：“看你这样，难不成昨天和万滢吃饭，回去时惜和你闹脾气了？”
闻谈墨瞥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抬头捏了捏眉骨，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要是真和我闹脾气，那倒还好些。”
昨天万滢第一次去闻谈墨公司开项目会议。她老早就约着他要一起吃饭，说是要感谢一下他，还说程焕也在，就当老同学聚聚让他务必到。
闻谈墨见此也没有再推辞，但也鬼使神差地，也没有打算和时惜说。他们工作都忙，养成的默契就是不太会过多地询问彼此的行程，如果晚上没按时到家，那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去了。
之前不说，是大家彼此都有了默契。这次不说，是闻谈墨觉得如果特意说，反而好像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只是没想到他下楼的时候正赶上万滢一拨人会议结束，她当着大家的面进到电梯和他说话，毫不避讳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碍于人多，想着给万滢留面子，闻谈墨也没有太过直接地推开万滢攀着他手臂的手。
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在人群后面的时惜——她专注地盯着手机，好似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眼前发生的事。
晚饭程焕和万滢笑着闹着，聊得很开心，而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答几句话，一餐饭吃得兴致缺缺。晚饭吃完拒绝了两人酒吧续摊儿的邀请，直接往家里赶。
到了家门口之后闻谈墨甚至还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才打开房门。在看到窝在沙发上好似在看综艺其实已经神游的时惜，心里的心绪波动史无前例的复杂。
闻谈墨感觉时惜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至少她的状态表现出来的是这样的感觉。
他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解释、应该怎么解释。又有些怪异的满足感，至少时惜心里还是吃味的，不像她下午在人群后表现得这么毫无波澜。
闻谈墨先去吻了吻她，如他平常回到家做的那样。
时惜也体贴地问他要不要给他泡茶，也一如她平常会为他做的那样。
但是就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梗在那。
于是闻谈墨拖着时惜陪着自己喝酒，企图轻松一下气氛，打算和时惜聊一聊。
在闻谈墨哄时惜开口问他之前，他已经在心里打了好几份腹稿。应该怎么解释他和万滢的关系，以及为什么会把代言人给万滢，才能让这件事情看起来合情合理又自然。
倒酒的姿势还是很闲适优雅，但是心跳抑制不住地快些了些。
闻谈墨感觉自己在谈几十亿标的额合同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心绪飘忽的感觉。
几口酒下肚，时惜也还是问了万滢的事。他也尽力维持着轻描淡写的状态的说完了万滢和他们的关系。
自然的，万滢喜欢他多年这件事，他并没有提起的。直觉告诉他还是觉得别说的好。
时惜听完了之后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还很大度地表示了理解。
这事看着像是无惊无险的过去了，仿佛只是日常生活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