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里斯这句话几乎成了口头禅, 见到一次就会说一次。
按照管理，他应该拒绝。
那天却鬼使神差答应了下来, 本来是想弄清楚自己总是“发病”的原因，以及一小部分的记忆缺失。不过这些连霍里斯都不知道原因，以及还检测出他的能力不到SSS，顶多只有SS+。
只能归结于他曾经受过一次重大的伤，可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当然，霍里斯也没真正给SSS级做过检查，这组数据是通过对比得来的。
这天后，西泽定期去霍里斯那里做检测，但连续三年数据都毫无变化，霍里斯就告诉他，那些数据差异，可能不是因为曾经的伤，而是基因缺陷。
霍里斯又给他做了一个基因对比检测。
然后，两个人看着基因比对的报告沉默了。
“……你哪儿来的样本？”许久，西泽发出一句质问。
“哎呀，那什么……”
“说实话。”
“好吧，以前偷的一根头发。”霍里斯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的，像我这种科研人员，总是对高级夜族感兴趣，这不得想方设法地……”
再一次沉默。
又过了会儿，霍里斯安慰他：“放心吧，你不是克隆人，基因相似度只有57%，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但我猜测应该是亲属。”
“我没有这部分记忆。”
“巧了，我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亲属……”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达成了一个协议。
后来的时光里，尽管从表面上来看，两个人仍然不对付，但是为了找出真相，为了解决问题，私底下有很多联络。
他自愿成为了霍里斯的实验品。
可能也是因为相似的基因，他跟希天一脉相承，虽然已经成为了合作对象，但内心对霍里斯的讨厌一如既往。
大概也是因此，他拒绝霍里斯帮夏夜做检查。
没想到，霍里斯又擅作主张，偷走了一份血液样本，然后发现了不对劲。缇娜的检测结果是“人类”，霍里斯虽然也得到了同样的结果，但他发现了几组异样的数据。
因此，霍里斯才提出了第二次检测，想进行基因比对。
刚好前一天晚上，夏夜在醉酒后，咬了他几口……怀疑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可惜，尽管体内还残余着本能，已经换了一个种族。
尖牙也被强行拔出。
月上中天，天地间陷入幽静，阳台上洒落淡淡银霜。
西泽仰头靠在摇椅上，无声叹息。
这时，有动静从客厅传来，夏夜穿着睡衣穿过客厅，走到了饭厅的某个柜子旁边。
她的动作很轻，大概以为不会被发现。
所以，当他出现在她背后时候，夏夜被吓了一跳。
可是因为身后的气息太熟悉了，她下意识出手又在须臾之间收了手，西泽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她那一下。
只是手上的东西，还是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西泽垂眸扫了一眼。
夏夜立刻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快速地放到了抽屉里，她知道这就是掩耳盗铃，以两人的眼力，就算厅里没开灯也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她只是感到无所适从而已。
几分钟前，她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忽然想起永夜的手机在柜子上没收起来，一个激灵又清醒了过来。
她担心被西泽看见，立刻翻身起床。
路过客厅时，她往阳台上扫了一眼，他现在身体虚弱，感官应该跟以前不能比了，发现不了她。
只是没想到，她才刚拿到手机，西泽就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还留着它。”
“……我不喜欢浪费。”夏夜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想跟之前一样漠然离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西泽抓住了她的手腕。
“夏夜，我们同病相怜。”
她顿住脚步。
“我的记忆是假的，但遇到你是真的，你的记忆也是假的，但遇到我也是真的。”西泽看着她的背影，轻声一叹，“不要再抗拒了，认真看看我好吗？”
“……”
夏夜的眼睫颤了颤、黑暗中，酸涩感油然而生。
是啊，她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还在自欺欺人而已。有些东西，她有些不敢去面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不管是杀人术，还是封闭的情感……她已经登峰造极了。
独独不知道怎样处理感情。
“真的没有怨恨吗？”许久之后，她这样说道，“不是说，永不原谅吗？”
“那些话可不是对你说的。一个漫画而已，你还要当真吗？”他的唇角微动，浮出了一些笑意，温柔而专注地望着她，“还有就是，我真的很想当男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