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会儿, 她轻手轻脚地下了窗，微微弯腰看他。
书本遮挡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颚, 他的手闲闲搭在扶手上，手指修长优美……就是这双手, 总是喜欢拧着她的脖子，上一次，还帮她一根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
她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 脑海中又浮出了许多令人脸红的画面, 尽管旁边没有别人，他又睡着了。
还是没出息的心跳加速。
她深吸了一口气, 扶着窗沿想要原路返回。
啪的一声，书本落在地上。
她怔了一下，脚底下忽然被他的腿绊住，整个人往后栽倒，直接跌入了男人怀里。
“喜欢偷看我，还不承认喜欢我？”
夏夜坐在他的腿上，已经傻眼了。
她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偷看你，路过而已。”
“嗯，那你承认喜欢我了？”
条件反射就要跳下去，又被他扣住了腰，他的手掌有着烫人的热度，灼热感顺着腰间腾地一下窜上脑袋。
在他的话中，她的脸颊像是装满番茄酱的容器一样，瞬间变得通红，这又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有否认后面的那句话。
他将她的羞窘尽收眼中，笑了笑：“就当你不喜欢吧。”
“……什么叫当？”
她想避开他的视线，没来得及，望进了男人温柔如水的眼里。
他的双眼还是那么深邃幽深，好似一面镜子，将她的羞涩清晰倒影其中……否定的话变得软绵无力。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
偷偷摸摸爬上楼来看他，实际上就是承认了那个她不敢想的事实，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你说呢？”
“……”
她张了张嘴，结果只吐出了一个气音，更加窘迫。
西泽还想打趣她，嘴角才动了动，就被她大声喝止：“行了，别说了！”
生怕他说出什么更要命的话。
但他只是轻轻撩过她脸侧的头发，微微一笑道：“头发长长了一些，让理发师来给你剪一剪吧。”
这个发型，她看着总是不大开心的样子。
刘海稍微长一些，就会遮挡住眼睛，两侧的头发会把脸藏起来一些，她垂着头的时候就完全藏起了脸。
“可以把脸露出来。”
“我怕吓着你。”
夏夜是故意这样的，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总会有人露出异样的目光，这样的话会省事儿很多。
奇怪的是，在她想起“这么多年”的时候，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变得十分模糊。
她微微走神。
他不以为意：“你要是突然吻我，才会吓到我吧。”
“……”
“现在没有吗？”
他刚要说什么，她忽然做了一个令他意外的举动。
她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胸口，默了两秒，没忍住揶揄他：“心跳有点快。”
原来他也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淡定。
她总算找回了一次场子。
西泽的表情有一些不自然，最后还是“嗯”了一声，被打败了一样笑着说：“被你发现了。”
咚咚咚的心跳声，懒洋洋的阳光。
温情脉脉。
夏夜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这样的相互依偎，是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全感。三个月前的颠沛流离中，她应该很难想象出，带给她这种安全感的，竟然是与人类相对立的夜族，而她还做着与他背道而驰的事情。
不过，在谎言被发现之前，她能不能暂时放任一下自己呢？
“我真的咬你了吗？”过了会儿，她小声说道。
“嗯？还没打听清楚？”
“要不，你咬回来？”
男人的眼神定住，抚着她头发的手也顿住，似乎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但他是高级夜族，又怎么会听不清呢？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露出了脖子，闭上眼，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疼痛来临。
好几秒，他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她疑惑地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了他深深望着自己的眼。下一刻，手指勾过她的下巴，垂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
她的脑袋翁的一下，全部空白，天地间仿佛在顷刻间陷入了沉寂，风声，虫鸣鸟叫都消失殆尽，只有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唇上软得一塌糊涂的触感。
“你……”
疑惑地话语才说了一个字，他已经趁机深入，只是含糊不清地回答她的问题。
“……餐前仪式。”他说。
“？？？”
有这样的餐前仪式吗？
她用眼神表示怀疑，但他只是半阖着眼帘，热烈而专注地吻她，略有些粗糙的指腹从她的脸颊划过、落至颈后，又强势地压住，不容她逃脱。
她自我放弃了，也跟着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