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已经若无其事地说起其他的了，显然刚才那个吻，他根本就没当回事。既然他这么随便，她也必须淡定，不然他肯定又会笑话她没见过世面。反正更过分的时候也有过……不行，不能再回想了。
她努力镇定了下来，回了一句：“你知道？”
“太阳宫的一切，银先生都了若指掌。”西泽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挑了一下眉梢，“你的脸为什么比刚才还红？”
她淡定道：“有点热。”
“哦，差点又误会了。”他啧啧笑道。
夏夜以为他会继续说一些捉弄人的话，但他这次很快转移了话题。
他问道：“可丽做过什么？”
夏夜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没那么窘迫，她端起红茶喝了一口，解释说：“她之前伙同一个叫杰米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佣，想把我卖给黑市。”
这种特制的红茶有一股果香，清新甜美，回味无穷。
她很喜欢这个口味，又喝了一口。
周围水汽清冽，微风徐徐，两人坐在秋日温淡的阳光下闲聊，品尝着清爽甜美的午后红茶，如果不是还在永夜，应该就是人们梦寐以求的生活。
西泽端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们失败了。”
这个世界上没道理的事情多了去了，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恶意，如果全都在意的话，她整天都会充满负面情绪，那才是最可怕的。
“你一个人就敢去，胆子真大。”
夏夜也感到很庆幸：“这不是体质被改良过吗？黑市的接头人我也认识，不然我不会冒这个险。”
西泽微微皱眉：“如果出现意外呢？”
不过应该也没什么意外，只要她去了极乐城，他事先派过去的人就会知道。只是这件事……令他极其不高兴。
夏夜察觉到了他可怕的眼神，猜到他可能会教训那几个人。
那个上蹿下跳的杰米是活该，但可丽的话……
“让可丽留在这里吧。”
“嗯？”
“对这种人来说，钝刀割肉更令她绝望。你看她刚才的样子，就很有意思。”
他微微挑眉：“好主意，你可以让她伺候你一辈子。”
夏夜拿了一块玫瑰糕，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闲聊了这么一会儿，气氛好似回到了半个月前，只是他的言行举止看着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她仍然能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疏离感，她不知道怎么描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一个话题结束，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垂眸翻看手里的书。
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主动找了句话说：“这本漫画，有那么好看吗？”
一本少女漫而已，也值得他翻来覆去地看吗？
除此之外，她几乎没见他看过别的书。
“你觉得呢？”
“老实说，一般般，这种类型的故事很多。”
永夜这边的文娱产业并不发达，大多娱乐产品都是从光耀那边运送过来的，只是混沌区的夜族消费不起，永恒区的夜族兴趣不大。
他们不喜欢待在一个房间里看表演、打游戏什么的，让他们感兴趣的，只有是狩猎游戏、血色盛宴这种充满了野性的活动。
很大一部分高级夜族认为：劣等种族的东西，有什么好的呢？
那些肤浅的娱乐，能带来的只有情绪价值，只能维持短暂的几个小时。只有狩猎活动，才能激发他们的天性，向往更强大的力量、
西泽这样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有时候夏夜会产生一些违和感——
为什么在传言中，西泽公爵就是人类深恶痛绝的那种恶魔，永夜绝对的鹰派代表人物，就连身边的舒克、北塔等人都知道他很厌恶人类。
可是……
除开她这张脸带来的一些“福利”之外，她总觉得他跟传说中不一样，也没有感觉他对人类有多残酷。
如果他真的跟别的夜族一样，视人命为草芥、为牲畜，那他更应该圈养一堆血奴，支配那些人类的生命。但是他没有，只是用一句“厌恶”来做解释，不养任何血奴，甚至很少参加那些狩猎游戏。
他订购永乐公司的血液饰品、没有执着于撕裂血肉、咬破血管的感觉。
就连她这个血奴身份，仿佛就是个逗弄她的说辞而已，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能忍着不咬她。他还允许秦秦在太阳宫生活。
真的很奇怪。
当然，永夜里也不乏一些高高在上的夜族，认为人类是低劣品，触碰人类会弄脏自己，这些夜族就不会咬人脖子。就算需要血液，他们也会选择把血液装进杯子里，以此来维持贵族的矜持和优雅。
他到底是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