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站着。”
终于肯入正题了。
她瞥了沙发一眼，没坐。
还是站着好，可以居高临下……她又扫了西泽一眼，好吧，自己并没有多几分气势，反倒是像个被训话的小学生。
很不爽。
她往旁边挪了几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了，就把讲大胡子事件的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
反正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按照夏夜的想法吧，这些都算在她头上好了。
岂料西泽的关注点完全走偏。
“谢尔蓝？露丝？”西泽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这是谁，“露丝是谁？”
可能是个不起眼的小夜族吧，在这可怜巴巴的小丑八怪面前，倒是很威风。
他嘴角勾了一下，目光幽冷。
夏夜见他沉默，连忙再接再厉：“那些不重要，请你不要开除大胡子。”
西泽这才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为了保住大胡子的工作，你往自己身上揽？可是你的债务偿还能力以及信用，都很有问题啊。”
夏夜有点汗颜，实在是她没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债务。
那还是个天文数字。
不过嘴上还是说：“我会努力的。”
“那个花瓶的价值，你当一辈子小助理都还不起，”西泽摊了摊手，无情地跟她算账，“就算你是B级夜族，拥有两百年的寿命，当你寿命走到终点，也只能偿还个三分之一。”
“不能打个折吗？”她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还用打折吗？”他故作讶异，“不如直接跑路，一分钱都不用还了。”
这狗男人干嘛阴阳怪气！
好吧，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她不会承认。
夏夜臊得慌，尴尬地揪着手指：“怎么会呢？这里待遇好，只要不开除我，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的老板。”
“还会说甜言蜜语？”
“啊？有吗？”她愣住。
西泽唇边的笑意收敛。
他放下空的玻璃杯，起身往外走，语气凉飕飕：“希望你真的这么想。”
“唉？真的不行吗？”夏夜小跑着追在他后面，脑海里满是疑问。怎么回事？西泽怎么突然难说话起来了，她本来以为他会一口答应。
“通融通融嘛，公爵大人。”她连忙说好话，“我自己做错的事情，不希望别人帮我承受后果，大胡子是个好人……”
“其实，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样吧。”他突然顿住脚步。
夏夜一个不留神，撞到他宽阔坚实的后背上。
她捂着酸痛的鼻子往后退，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在一天，他就有一天的工作。”
“这……”
“怎么？不开心？”
“……”
她要是反驳，岂不是不打自招？
半响，她憋屈地挤出两个字来：“……开心。”
“记得我的果汁，不过下一次，帮我放点血液。”西泽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潇洒地走了。
第70章
接下来的几天, 夏夜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也不知道怎么的，西泽从一个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大忙人，突然变成了一个死宅男, 她每天至少遇到他两次, 每次持续的时间至少有半个小时。
就算只是送一杯果汁，什么话都没有，他也会故意让她在旁边罚站。
夏夜苦不堪言。
有一次，她忍不住提出：“我可以走了吗？”
西泽闻言只是扫了一眼旁边沙发, 轻飘飘地说道：“站累了的话, 可以坐着。”
“……”
明摆着着故意折腾她。
夏夜忍不住朝门口看了一眼。
她刚才端着托盘进门，最近顶替了舒克助理工作的北塔，立刻礼貌地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她心里隐隐浮出一缕诡异感，这人在避什么嫌？
西泽慵懒地靠在皮椅上，盯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他双眸漆黑清冽, 好似寂夜月光, 而长而浓密的睫毛落在眼底的阴影，就是寒月之影。明明他时常唇角带笑, 身上不应该有这种矛盾的清冷感才对。
他不说话时, 不，就算彬彬有礼跟人聊天时, 也透着一种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水果汁几乎还是满杯，他只尝了一口，顺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夏夜盯着那杯果汁。
难道他要喝完了, 才肯让她离开吗？
百无聊赖地等了几分钟, 夏夜终于没忍住，说道：“我一会儿再来收杯子吧。”
西泽的目光还在平板上没有移开。
她以为那是默许的意思, 就拿着托盘走人了，但是到了门口，又被外面的拦路虎挡住去路。
北塔冲她礼貌颔首，然后直接关门。
砰！夏夜差点被撞到鼻子。
她郁闷地咬咬牙，负气在门口一动不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抗议。